四賢鎮的民居大多都是四合院,隻不過有的是青磚到頂,而有的隻是青石砌成。不用進門,站在外麵看一看,差不多就能判斷出這家人家的基本情況。
雖然各家使用的建築材料不同,但都是一色的飛梁挑簷,屋頂也全部用的U形小瓦,站在高處向下望去,就像是魚的鱗片非常漂亮。
四賢鎮從東往西,分別是馬、錢、禦、謝四家的祖屋,雖然曆經風雨,但這些百年老宅卻依然保存完好,就拿禦傑現在住的這棟祖屋來講,他們祖上可是花了大價錢,不僅磚瓦是特製的,木料也全是南方的金絲楠木,那個年代還沒有水泥,用的粘合材料也是糯米汁和石灰的混合物。
從各家的大門就可以看得出來,四大家族誰最有財勢,那一家又是長房,如果看到飛梁挑簷用琉璃瓦蓋頂的門樓,那就一定是這個家族的正支後人了。最近這十幾年,雖然也有其他姓氏的人逐漸遷入,但絕大多數都是和禦、錢、馬、謝四家有親戚的。
禦傑家西麵大約一公裏,是謝家的祖屋,隻不過如今的主人並不姓謝,而是南山縣的縣委書記沈從文。
說起沈從文來,在南山縣很有名氣,這倒並不僅僅因為他是縣委書記,而是圍繞著他的身世之謎有著太多的猜測。沈從文是京城到四賢鎮下鄉的知青,後來結識了老縣長的獨生女兒謝欣蕊,兩個人不顧雙方家長的反對,勇敢的結合在了一起。
沈從文非常聰明,在擔任大隊書記期間,就顯出了很強的工作能力,再加上有老縣長這層關係,沒有幾年就擔任了公社書記,就在老縣長退休那一年,沈從文擔任了副縣長,成了整個東義地區最年輕的縣級幹部。
隨著沈從文地位的不斷提高,人們對沈從文的家庭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有人說沈從文的父親是京城裏的大官,還有人說沈從文的父親是大官不假,但早就在那場史無前例的政治大運動中被迫害致死了。
這兩種不同的說法,背後都有一大群支持者,前者的理由是沈從文盡管有一個當縣長的嶽父,但如果沒有父親的勢力,是不可能這麼年輕就當上縣委書記的,而後者的理由則是,如果沈從文的父親還健在的話,絕對不能讓兒子留在南山縣吃苦,早就把他調回京城了。
漸漸地又有了第三種說法,沈從文的父親不僅是大官而且還健在,但他的生母很早就去世了,繼母和他的關係很不好,再加上沈從文在婚姻上沒有聽他父親的安排,所以被他的家族拋棄了。
聽到這些議論,沈從文一家隻是笑笑了事,也沒有出來澄清。萬眾矚目的縣委書記,有一點小事就會被下麵的人無限擴大,家庭問題也是人們最感興趣的話題,盡管這些說法不一樣,但事實隻有一個,總不能把人家的嘴給堵上吧。
沈從文的家從外麵看和其他三大姓的祖屋一樣,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隻是在大門旁邊後來又開了個小門,平日裏一家人隻是從小門出入,大門很少開,這就更讓人覺得沈家的神秘了。
看到女兒正在擺弄著一台嶄新的計算器,手腕上竟然還帶著一塊亮晶晶的電子表,沈從文一開始還以為是下麵那個幹部送的禮,問了問才知道,原來是女兒小時的玩伴,現在的同學禦傑送給她的。
“禦傑是誰家的孩子?”
正在收拾衣服的謝欣蕊看了看沈從文:“禦傑是大槐樹院禦天來的兒子,以前經常到我們家裏玩,這兩年可能是長大了知道害羞,很長時間沒有來了,你應該記得他呀?
沈從文想了想,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小男孩的形象,正咧著一張沒有門牙的嘴巴壞壞的笑著,雖然對禦傑的印象不是很深,但對他的父親禦天來還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