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良友的家大門緊閉,隻有門口兩邊一大一小兩個石獅子衝著禦傑憨笑。問了問周圍的鄰居,已經幾天都沒有看到老爺子了,他們也不知道老人到哪裏去了。
望著梅登和自己手裏提著的大包小包,禦傑悵然所失,本來想這次回來好好在老人跟前盡盡孝,現在看來這個心願是很難完成了。
身後傳來了一聲汽車喇叭聲,禦傑回頭一看,禦天來夫婦從車裏走了出來:“小傑,來看你錢爺爺啊?怎麼等在門口不進去呢?”
禦傑歎了一口氣:“錢爺爺不知道去哪裏了。”
“你錢爺爺的身體很好,估計去北山寺了吧。”
“北山寺?”禦傑眼睛一亮,去美國之前,禦傑曾經跟錢良友去過北山寺,就是那一次老方丈送給了禦傑六句謁語,當時禦傑就覺得錢良友和老方丈的關係非常緊密,而老方丈也看著禦傑的眼神格外慈祥,隻不過到現在禦傑也沒有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小傑。”禦天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由於明天是周末,我安排一下工作,下午就提前回來了,今天晚上我們爺倆好好喝一杯聊一聊,明天我們去北山寺去找你錢爺爺也不晚嘛。”
禦天來雖然麵帶微笑,但禦傑也看出來了他眼裏的憂鬱,看來一定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否則禦天來那個樂天派是不會有這種眼神的。
姬邤枝和梅登說說笑笑的率先向家中走去,看到婆媳倆親熱的樣子,禦傑笑了,都說外國的兒媳婦難交往,現在看來卻遠不是這麼回事,主要看雙方能不能付出真心了。
“老爸,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禦天來歎了一口氣:“今天上午省委召開常委會,聽說政法委書記陸翔在常委會上借題發揮,指名道姓的對我提出了批評,說什麼我們省的工業生產形勢很糟糕,稅收和產值增長速度嚴重下滑,我這個分管工業的副省長難辭其咎。”
“老爸,你也沒有必要在意別人說什麼,你才剛當了不到一個月的副省長,即便應該有人為此承擔責任,那也是你的前任。”
禦天來皺起了眉頭:“事情不想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陸翔這個人睚眥必報,他在常委會上對我提出的批評,實際上就是想把我搞臭。”
禦傑奇怪了:“老爸,你得罪過陸翔嗎?”
“說沒得罪也得罪過,說得罪也沒有得罪。”
禦天來繞口令的話語把禦傑逗樂了:“老爸,官當大了,嘴皮子也更利索了,你究竟想說什麼?”
禦天來也笑了:“我剛到省裏工作不久,一共見過兩次陸翔,自然不會和他有什麼矛盾了。你記得前幾天在賓館裏住的那天晚上,有一個警察帶人想去勒索你嗎?那個警察就是陸翔的兒子陸濤。”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禦傑明白了,不過當時老爸一句話也沒說啊,隻是馬俊華打了陸濤一巴掌,當時那小子還說過狠話,讓馬俊華等著,難道陸翔想對馬俊華不利,被老爸阻止了,所以兩個人才產生了矛盾?
姬邤柳和梅登跑到廚房準備晚飯了,聽到兩個人聊的很熱鬧,禦天來笑了:“你這個媳婦啊,還真有一套,原來我還以為美國人的思維都是直線條的,卻沒想到還很會哄人呢。”
禦傑看了看禦天來:“老爸,你不要轉移話題,我認為陸翔敢在常委會對你開炮,私底下還不知道怎麼作踐你呢,馬俊華打了他的兒子,這老東西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大家都知道馬俊華是你的人,如果你連他都保不住,今後誰還會聽你的,可是要想保住馬俊華,你就勢必要和陸翔發生衝突,不管怎麼說,你今後的日子都不會很平靜了。”
端起茶杯想了想,禦天來又放下了:“我何嚐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不過陸翔和新任省委書記宋和青走的比較近,和他正麵對抗顯然是不明智的,必須要另想辦法。”
看到兒子嘿嘿的壞笑著,禦天來就知道這小子又琢磨出什麼鬼點子來了:“你可不要亂來啊,目前中央一再要求保持政治上的穩定,雖然陸翔想對我不利,但我也沒有把柄給他抓,我問心無愧又何懼之有。”
禦傑沒有吱聲,他知道一旦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肯定會引起老爸的一番說教,什麼要陽謀不要陰謀,又是什麼以德報怨等等之類的話,都讓禦傑的耳朵快磨出繭子來了,如果不想讓老爸嘮叨,唯有的辦法就是不接他的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