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怎麼也沒料道黛玉會說得那麼直接,心中暗道:怎得這樣奇怪,她好似很了解府裏的一舉一動似的。
遂又仔細看了黛玉一眼才緩緩道:“看來妹妹對府裏的一切還是有些了知道的!”
黛玉淺笑道:“也不是知道,隻是猜的!敢問嫂子,黛玉可是猜著了什麼?”
熙鳳無奈道:“妹妹心思聰慧,怕是在府中已是有點猜出來了,因而才會獨自離開。”
“猜的總是猜的,沒有真憑實據,黛玉很是希望是自己猜錯了,不知嫂子能否解惑!”黛玉隻是說。
“如此嫂子我真人麵前也不說假話了!”熙鳳看著黛玉認真說道。
“嫂子請講!”黛玉不著痕跡地笑了一下道。
“其實具體的我也不是太清楚,隻是太太那傳出來的。”王熙鳳故意把“老太太”三個字省去道:“說太太很是不喜歡妹妹!”
“嫂子可知是為何?”黛玉問道。
“這個倒不曾聽說,好像是與過世的姑媽有關!”黛玉點了下道,了然道:“嫂子請繼續說下去。”
“自然太太也就不想讓妹妹住在府裏!”熙鳳又停了下來,似乎有什麼顧慮一般。
“嫂子可是有什麼難言這隱?”黛玉故意問道。心裏卻是很明白,這接下去的話可能與老太太的關了。
“妹妹恕嫂子多言了,依我看那老太太似乎原本有意將妹妹許給寶玉的。”熙鳳雖覺與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說這些有點不妥,但此時也是不能不說了。
“那現在呢?”黛玉隻淡笑了一下,並沒有不好意思或者別的什麼。
“自從那次長公主邀請之後,老太太似乎又改了主意,老太太和太太都認為以長公主對妹妹的喜愛,定是有意將妹妹收入府中,如此對我們府會有很大助益!”熙鳳咬咬牙將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畢竟自己也是很喜歡這個妹妹的。
“謝謝嫂子的直言!”王熙鳳料這黛玉聽後會傷心,畢竟如今算計她的是她自己的外祖母和舅母,哪料黛玉並沒有吃驚,隻淡淡道了聲謝,因此更料定這黛玉怕是早就看出來了。
“妹妹可是早看出來了!”熙鳳還是問了句。
“是與不是,現在已不是很重要了,嫂子是聰明人,想必心中也已有了計較了吧,又何必多此一問呢!”黛玉輕笑道。這不是承認又是什麼?
“隻是黛玉還有一問,不知嫂子能否解惑?”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妹妹問吧?”王熙鳳苦笑道。
“嫂子可記得老太太曾給黛玉的丫鬟鸚哥?”黛玉對這事還是不很明白。
“怎麼不記得!不是在長公主府中被公主看中,用自己的丫鬟青芸換了去的嗎?怎麼妹妹想起了她?”王熙鳳有點不明白地問道:“我們當時府裏的人都說她命好呢?”
“嫂子真這麼想的?”黛玉捉住了熙鳳說話時的一絲慌張道。
“自然是這樣的,難道還有別的隱情不成?”王熙鳳對著黛玉的目光有點心虛道。
“那為什麼黛玉在府裏時,就算是在房裏的一舉一動太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黛玉冷聲道。
“這,這個妹妹就別問了。”熙鳳躲閃道:“她既已在公主府了,妹妹又何必再去追究呢!”
“黛玉隻想知道是誰控製了她,按理她的奴籍黛玉已向老太太討來了,沒有什麼再能使她有所顧忌了,莫不是因為她的爹媽?”
“不瞞妹妹,這鸚哥雖是家生子,與她爹媽卻是不太好的!”熙鳳道。
“不太好?可黛玉卻知道她爹媽時常去找她的!”黛玉冷笑道。
“妹妹不要說這些了可好,再怎麼說,她也隻是一個奴才!”熙鳳忍不住道。
“既是嫂子執意不肯說,黛玉也不好勉強了,隻是嫂子認為瞞得住嗎?”黛玉笑道:“嫂子這荷包甚是精美,可否讓黛玉一觀!”
王熙鳳詫異於黛玉突然轉移的話題,卻也鬆了口氣道:“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妹妹要看自是可以的!”
黛玉接過荷包,細看了上麵的繡工,卻轉手交給了旁邊的雪鴿,對熙鳳笑道:“一直以為嫂子隻是個管家的好手,卻不料女紅也是如此出色!”
王熙鳳對黛玉的這一動作甚為不滿,怎麼能隨便將自己的東西交給丫鬟呢,因隨口笑道:“本來妹妹若是喜歡,就送了妹妹也無妨,隻是嫂子我向來手拙,做不出那麼好的東西,此是太太所賜之物,卻也不好隨手送人!”
“嫂子是對黛玉讓雪鴿看荷包覺得不滿了吧!”黛玉笑道:“其實妹妹隻是好奇,那日嫂子問我借銀時還不曾見了此物,莫不是太太最近才送了嫂子的?”
“正是,妹妹還是快讓雪鴿將荷包還我,如妹妹實在不肯回府,嫂子也隻得如實嫂子也隻得如實轉稟老太太與太太了!”王熙鳳顯然是有點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