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 第一章【浴火重生】(2 / 3)

這世界不對勁,哪哪都不對勁。人們整天忙碌著,卻也一定感受不到我現在正在感受到的快感,我拚命在水中掙紮,想讓這感受來的更猛烈些,刺激我全身的每一處細胞和每一根神經。這就是生命的真諦啊,這才是活著應該有的目的地啊,與其苟延殘喘般的活著,不如像現在這般感受真實的存在,與其像一條野狗般被主人圈養著,不如撲進快要腐爛的森林中,去啃咬,去廝殺,去捕獲,去追尋我出生的源頭,去搶奪我生命中本應該屬於我的,那人們口中所謂的幸福和快樂。

可是此時此刻,我被快樂充斥著,包裹著,我的笑逐漸扭曲,身體逐漸僵硬,連帶著我的笑容也一並僵化在臉上,我感覺自己看到了聖光,是從河麵上照射下來的,久違的太陽的炙熱,雨還未過,天還未晴,但我卻能看見,這死後重生般的喜悅和光芒。隱隱約約中,仿佛出現了我親生父母的幻影,可我卻看不清他們的臉,他們在嘲笑我,在諷刺我,他們很慶幸當初拋棄了我這個怪胎,沒有我他們才能過的更好。

“江南,一切都是因為你,天生異瞳的怪胎,為我們招來不幸,才會害我們被殺害!”

“若是沒有生下你,我們也不會那樣死去,都是你的錯,因為你的異瞳,為我們帶來不幸。”

是的,我是個孤兒,一個被父母拋棄的怪胎。出生起就帶著異色雙瞳的我,不論身在何方,都隻會被看做是厄運的召喚者,我活該被父母舍棄,被孤兒院裏的人所嘲諷,這是我自帶的悲運,誰也無法改變。如此迷茫痛苦和無期漂泊的生活,早已在我心底積壓成山,事到如今,火山噴發,滾燙的岩漿洶湧而出,我無法堵住這破滅的洞口,所以,唯有自殺,是我所剩最自由的選擇。

我恨父母,恨所有拋棄我的人,恨所有孤立我的人。因為他們,我才會變成人們眼中的怪童,我找不到屬於自己的快樂,失去了屬於自己的親情,從始至終陪伴我的隻有我自己一人,即使是在死亡即將降臨在我頭上的此刻,我也沒有後悔過,恨他們每一個人。

父母的幻影越來越近,嘲笑聲逐漸變大,我能清楚的聽到他們口中每一個帶刺的字眼,戰栗瞬間從我指尖傳來,最終席卷全身,我拚命掙紮,想逃離這鬼地方,可奈何怎麼也動彈不了,手腳已經麻痹了,河水灌滿了我的鼻腔,我叫喊著,卻隻有自己一人能聽見,忽然一個滔天大浪打了過來,將我拍向更遠的河底中,此時此刻無論我如何擺動身體,也再也不可能讓自己重回岸邊。

我不禁懷疑,剛才那雙推我入河的手是誰的,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直到最後閉上眼的那一刻我才想起來,啊,那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啊。

是我自己葬送了自己,是我自己,親手殺了這迷茫無用,恍惚不前的自己。

不知就這樣漂流了多久,我渾渾噩噩,沉沉的眼皮再也無法睜開,我以為自己就要這樣去往天堂了,隻要不是地獄,哪裏我都可以忍受。時間停止在我身上,耳邊河川撲騰的聲音卻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冰涼的河水好像突然消失了它的影子,本被河水灌滿的鼻腔開始有了呼吸,我下意識感到奇怪,伸手胡亂抓去,卻感觸不到水的存在,而壓在胸口上的那一份疼痛感卻逐漸加強,痛得我難以呼吸,黑暗中我揮舞著雙手,向周邊打去,可劈啪作響,皮膚被灼燒的聲音卻愈來愈清楚的傳入腦中,好熱,熱的我快要化在這河水中,明明是冰冷發涼的河水,此刻卻變得如此燙灼,連同我揮舞的雙手一起,燒烈著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