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 第六十六章 【古堡前的談話】(1 / 2)

重返人間。

我對自己這麼說到,在又一次重新站在這片月光下後,我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像以前那麼厭惡這個世界了。

的確沒錯,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我不喜歡而且可能一生都會看不慣的事情,但人生不就是如此嗎,如果每一件發生的事都如我所想如我所願,那對於我來說,真的是再無聊不過了,也正是因為有這些突如其來的存在,我才能偶爾被生活打個猝不及防,然後我才可以借著這個理由,再狠狠的還給它一個響亮的巴掌。

一個人從出生到死,在我眼中,其實就是和你不喜歡的和厭惡的事互相之間的一場角逐,而我是否能夠在這些事情甩給我一個巴掌後再狠狠的甩回去一個巴掌,就是我能否製勝的關鍵了。

毫無疑問的是,我當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臉被生活的苟且打腫,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腫著被它打腫的臉,再流著鼻血回敬它一掌。雲圖大陸個神奇的地方,我能在這裏感受到以前的那個世界所不存在的精神與信仰,這些在這裏是必不可少的,我相信自己已經相當清楚的發現,不論何種生物,不論是人類或是人魚,隱之魔法也好黑之魔法也罷,都終會有屬於自己的歸宿。

而這種死亡的歸宿,在雲圖大陸人們的眼中,叫做信仰。

“那棵生命之樹,”我坐在火堆前對裏德他們細細的訴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是秘境人魚族的信仰所在,雖然我沒有直接問過克羅托夫人,但我覺得,那棵樹的價值應該遠比我想象中的要重要,或許它真的是在操控整片大陸的生命往複,生死循環都經由那一棵樹的全身上下,經曆著正常的經曆,輪回著熟悉的輪回。”

劈啪一聲,一記火苗在我跟前炸開,雨煙已經舒服的臥在我的膝蓋上睡著了,我細細撫摸著它身上的每一片羽毛,想象著自己正在撫摸著幾個世紀前的雨煙,那時的它羽毛是否也是這麼朱紅似火一般,就算丟進火堆裏也找不見呢。

“我記得小時候從我父親那裏聽到過關於人魚族的傳說,傳說中確實有那麼一棵象征性存在的樹,可是沒有人把它的存在當真過,說來說去,大家也應該都是不願相信自己的運命,或者說是生死的輪回,其實是早已被注定好的這個事實吧,與其說是不想承認,倒不如說是逃避更準確一些吧。”安德烈用手中的樹枝挑著火堆,一下又一下,湛藍色的眼睛中跳躍著火光的精靈,一下又一下,蹦來蹦去,像是要逃出那兩雙玻璃一般的瞳孔外,而後消失不見。

“你們人類真是麻煩,在我們赫敏族裏就永遠沒有這樣的說法和擔憂,生老病死對於我們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無論你是誰,當你出生那麼就意味著你已然接受你終將會死去的現實,這就好比是一份你和天神早已簽訂好的合約,你選擇出生在了這個世界,那麼你也被迫選擇了這份合約所附加的附屬條件。”

愛莉接在安德烈的話之後說到,打我們從那個抓到她的倉庫起到現在,她倒是再也沒有變回原來那隻赫敏兔時期的樣子,我想她自己也應該很享受現在的這副行動自如的身體吧,雖然看在別人的眼裏是一個俏皮女生,但在我看來,或許在裏德和安德烈的眼裏看來,她不管怎麼變,也不會脫離她其實是隻赫敏兔的本質,畢竟我們都很清楚,不是一個物種的物種之間,大部分不會相處太長時間,友情也好親情愛情也罷,都會如此。

這就是這個世界不公平的地方所在,很多事情從一開始就注定是悲哀的。

在愛莉說完這番話後的好長時間內,都沒有人再說話,我覺得並不是我們不想接,而是不知道該接什麼話才好,確實如此,就和愛莉說的一樣,我們選擇出生的同時,也被迫選擇簽訂了它所附加的一切條件,但問題就在於,我們為何會選擇出生呢。

或者換句話說,是誰脅迫我們必須去選擇的呢。

我們三個人並沒有人把這個疑問明確的提出來,因為我們都清楚,人類是人類,赫敏兔是赫敏兔,這兩個物種和世界上所有不相同的物種一樣,思考問題的點永遠不在一個平麵上,也正是因為如此,才組成了一個立體的幾何,而這個立體的幾何又構成了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