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疼痛難忍。
死亡原來竟是如此可怕的一件事。
這是第三回了吧,我默默的在心裏這樣說到。
可這一次究竟是否算是重生呢?
我死了嗎,屍鬼死了嗎,火勢是否燒滅了整座死亡迷宮呢,是否牽連到裏德他們了呢?
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慢慢的想著,輪回的在腦海裏試圖找尋出答案。
可惜的是,雨煙的火焰溫度似乎真的太高了,連我這個給它提供住處的主人都無法抵抗的過去自己寵物的神力。
神獸之火。
這個詞恍惚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我在黑暗中用嘴唇默默重複了一遍,我還記得,一旦神獸之火燒起來,那麼可以說,世間萬物並沒有什麼可以還留下來的東西。
那麼我呢,我留下來了嗎,我是在火焰中死亡,還是在灰燼中重生呢?
問題開始接連不斷的出現在我的腦子裏,一瞬間,腦袋忽然開始劇烈疼痛起來,我在黑暗中使勁的想要睜大雙眼,卻發現不論我怎麼努力都隻是會看到一片灰暗。
灰暗的前方是什麼呢,灰暗的盡頭又是什麼呢,我一步步朝不知名的方向走去,絲毫感受不到一點點的風,也收不到一點點的聲響。
我隻能不斷走著,停著,走走停停,不斷循環往複的路過每一個我曾走過的方向。
我已然開始感覺到四肢的麻木與酸痛,腦袋裏的神經開始嗡嗡作響,就連眼珠子都似乎要疼的從眼眶中掉了出來。
金剛屍鬼。
我忽然想到了這個詞,當時的那隻金剛屍鬼,也是像這樣掉出了自己的眼珠子,然後疼的在地上打滾。
可是然後呢,我忽然問自己。
然後發生了什麼事呢,我做了什麼呢,雨煙做了什麼呢,還是我讓雨煙去做了什麼呢?
一想到這些複雜的問題,我的太陽穴便瞬間疼的要死,跟雨煙第一次從我的腦袋裏爬出來似的,活生生撕裂我的耳朵,然後從旁邊探出那隻帶著獨眼的血色的頭顱。
“江南。”
就在我逐漸鎮定不下來,頭痛欲裂的時候,黑暗中突然傳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江南。”
聲音再一遍傳到了我的耳中,似曾相識的語氣和口吻,我抬起頭朝著聲音飄來的方向看去,雙腿雙腳也向著那個方向邁開了步伐。
不知道找了多久,聲音一遍遍又重複了多久,我似乎再也體力不支,而後一個後仰身體重重的倒了下去。
黑暗中那個聲音仍在不斷的重複著,可我卻隻能幹瞪著虛無的空洞雙眼,然後死人一般的沉沉睡去。
“江南,江南,”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第一時刻便發現了自己的全身上下都被包裹上了白布條,繃帶勒在我的脖子上,腿上,腳上,胳膊上,連頭部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隻給我留出了兩個眼睛和鼻子嘴巴的空當。
我慢慢的轉過眼睛,還有些模糊的視線瞥見了自己的枕頭邊正站著一隻鮮紅色的鳥,而那隻鳥腦袋正在目不轉睛的望著我。
“江南,你終於醒了啊。”那隻鳥對我說到。
“為什麼你還沒死。”
我張口第一句話便知這樣說到,很顯然,雨煙對我的這句話感到十分震驚。
“我當然沒死啊,難道江南你忍心看我死掉嗎?”雨煙一下子輕輕躍到了我的眼前頭,那隻血紅的獨眼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我不忍心。”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輕輕說到,雨煙聽見後十分欣慰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