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始終背對著我，整座地下實驗室隻有我們三人，稀稀疏疏被關在籠中的金剛屍鬼，早已昏昏欲睡，帶著血腥的肮髒，進入罪惡的夢境。
“三代之爭，這件曾傳遍雲圖大陸的醜聞，而在這樁家族醜聞中，神獸畢方，曾真正現出過一次真身。而你之所以故意裝作不認識它，是因為你知道它根本不可能知道你還記得它。”
“三代之爭裏，真正派畢方殺死阿爾力克的不是伍德布裏奇伯爵，而是你的父親，奈落陛下。”
莫安的身體忽然抖動，繼而緩緩轉過頭來，那雙突出的魚眼看著我，像是墮入深海的飛鳥，被莫名的狂風席卷，消失在海空上方。
不知所措。
“雨煙沒有想到，知道這件事情的其實除了它和那位已經死去的老主人，還有奈落陛下的兒子，也就是你。我始終懷疑著，始終疑問著，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能恰到好處的被安排在了一起，被安排在了同一夥人中，而直到我經曆了那場輪回演變，我終於找到了所有疑惑的答案。”
我鬆開手中抓著的那隻頭骨，輕輕放在一旁的實驗桌上，發出一記響聲。
“因為那是你做的最錯誤的一次決定，是你舉行的最失敗的一場輪回演變。”
“哈哈哈哈哈。”莫安忽然仰天大笑，讓我和安德烈都被嚇了一大跳，連立在我肩頭的雨煙都微微顫動了一下身體。
“所以你認為，你的那場輪回演變，其實是出自我手了？”
莫安大笑著轉過身，那雙帶著嘲諷和幾絲輕蔑的眼神看向我，我的心中登時衝上一股無名之火，可卻不得不在此種特殊的場合下壓製下來。
否則，我清楚我們三人都將葬身於非命之地。
“除了你，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掌握命運輪回的咒法，那是海妖族領袖的傳家魔法，是當年你們海妖的老族長所用來懲罰迷失人類的手段。”
那雙如魚眼般突出的眼睛看著我一動不動，而從剛下長廊起，聽到雨煙對我說的那番話後，我就知道，對於莫安，除了活活揭開他的真麵目，再無第二優先選擇。
他是海妖族的領導，是海妖族一切族民生命的掌控著，而如果他會輕易允許來訪巢穴的人中出現了輪回演變的症狀，那麼他這個酋長的位子，早已不保好久了。
可事實和證據告訴我，莫安是天生的權利爭奪者，或者說是天生的權利遊戲者更為恰當。
而最能體現他這種個性的事，則非三代之爭莫屬。
“既然你聲稱自己經曆了輪回演變，那麼能否請你告訴我，你在那場演變中，都聽到了什麼，看懂了什麼，或者是......收獲了什麼？”
我原本上揚的唇角忽而撇了下去，事到如今，他依舊我行我素，即便來到了這樣一個特殊的地方，他始終不肯對我們說出一句真話。
如果我們此刻不正身處實驗室，我發誓，我將要他永遠記住我亞瑟.伍德布裏奇的名號。
“好，既然你要聽，那我便從頭給你說一遍，所有曆史的真相，所有秘密的背後，我都會在你的麵前當眾揭開，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我盯著他那雙眼一字一句道，同時向安德烈投去一記眼神，暗示他不必慌亂，接下來的事情都將由我接管負責。
當時間的流水線被撤銷到一個半世紀以前，我們的故事，才真正準備開始。
“奈落陛下再一次生病了，那是你剛剛成年的時候，而作為家中的最小兒子，你雖看著生病的父親，卻愛莫能助，因為這場病既能帶來災難，也能帶來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