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河的水是道格拉斯城堡後的孤山萬年冰雪融化而成的,而炎魔又是怎麼來到這裏的,我就並不太清清楚了,我問過裏德這個疑惑,可是他也不曾知曉其中緣由。
“或許那並不是炎魔呢?”
我還是執著於這件事,我的直覺隱隱告訴我,這件小事有可能會影響到整件事情的成敗。
“它的外形很和炎魔很相像,但是說真的少爺,我也不能百分百確定,那就是遠古時代的惡魔。”
“是啊,”我點點頭,這樣做出定論才是最中肯的,“至少有一點我不想承認,那就是炎魔怎麼可能會生活在萬年冰川裏呢。”
裏德聽後笑了,我也笑了,目前的情況,也許隻有些許微冷的笑話,才能緩解過渡緊張的氣氛。
“我想那邊應該就是孤山了,少爺。”裏德攀上一座較高的丘陵,雖說是丘陵,可卻絲毫沒有生氣,就像是被造物主故意遺留在這裏的一塊土堆,連雜草也不曾生長起來,裏德指著遠方的一片白雪皚皚的山脈對我道。
我用著所剩不多的力氣攀上那座丘陵,看見了遠在天邊的孤山,孤山之上時而飛過如黑色墜落星辰一般的暗鴉,而在不那麼遠的地方,佇立著的黑暗尖塔,就是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的穹頂一如既往似要穿破天空,在上麵開出一個洞,河水仿佛會從那個偌大的洞口,傾瀉而下,淹沒金剛之國,乃至整片雲圖大陸。
“那裏就是圓心港了,少爺。”順著裏德手指的方向朝右看去,高高低低連綿不斷的山脈延續一貫而下,直達孤山盡頭,從這裏望去,沉沒之森所占麵積之大幾乎無法測量,這個角度的森林,就像是一個正在隨時等待被某種異物喚醒的猛獸,身披著它結實的盔甲,那是黑色的漆暗的森林,每一棵樹木都帶著他們獨有的生命。
它們或許會開口講話,可我卻未曾見過,而當我能拿著有限的生命邁過這片土地時,或許我會有幸遇見那些能夠開口問候的樹人,對於我來說,這是我畢生的榮幸。
“我們得花三天的時間才能穿越這片樹林。”裏德的語氣中忽而帶著一點其他的情緒,我捉摸不透,卻又仿佛能夠理解到些什麼。
“你的意思是,我們其實根本無法遵守和安德烈他們的三日之約?”
裏德點點頭,這恰是我最不想聽見的回應,可我很清楚,在安德烈說出這個約定時,我們所有人彼此都清楚,三天的時間根本不可能讓我們完成各自的任務。
我也好,白虎也好,愛莉也好,我們誰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再能苟活多長時間,他們是否已經安全抵達妖精王國,而我麵前的這片連綿不斷的山脈,究竟又將在何處被時間這把利劍斬斷。
“我知道,裏德,其實剛剛那個並不是炎魔,對吧,那是我們心裏的恐懼,被孤河的水映照出來了而已。”
我嘴角略微苦澀的勾起,裏德看著我的側顏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一隻暗鴉朝此處飛來,越過道格拉斯和孤山之間的極山惡水,慘厲的淒叫隨風傳來,裏德拍了拍我的肩膀,朝丘陵下走去。
“我覺得之後的路可以叫醒它陪我們一同走了,你覺得呢少爺?”
我看著裏德笑了,雨煙一路沉默不語,我清楚它在想什麼,越靠近圓心港,我與雨煙之間的精神聯係就越疏遠,並不是從前緊密。
裏德明白我這一路上都在擔憂些什麼,我依舊苦笑一番,跟隨著他前進的腳步,邁向左手邊的森林。
死人的天堂,隕石森林。
從西邊出發,沿著孤河一路向前,直達沉沒之森中最大的迷霧森林,隕石森林,繼續向西前行,穿越隕石森林,抵達孤山腳下,圓心港附近。
在我的印象中,孤山一直是金剛之國的標誌性象征地標之一,其實放眼整片雲圖大陸來說,孤山雪脈也足以算的上是大自然偉大創造中的一個鬼斧神工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