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還有半個小時飛機就要著陸了,著陸地點科西嘉區。”
“嗯,伊萊大人呢?”
“大人說還有一些文件需要處理,去資料室了。”
倫納德合起放在腿上的書,那是一本厚厚的曆史典藏,可快要看不清的書皮封麵燙金字體,仿佛側麵泄露了書本的真正年齡,略微卷起的泛黃頁腳在第七百三十八頁上被折了起來,倫納德翻身穿過走廊,來到資料室前。
為了能在飛機上更好的辦公,親王府邸特意在此處開辟了一間空間較大的屋子,滿是隔檔的深木書架上整齊擺放著成套書籍,夾雜穿插其中的暗色文件夾零零散散,標記各個年代時間段的說明粘貼在資料上,隨手取來,便能最快限度的找到自己想要的材料。
而此刻的伊萊,正站窗邊看著手裏一份剛剛找來的材料。
“看什麼呢,看的這麼認真?”倫納德事先敲敲門框,走了進來,伊萊見他來唇角微微揚起,衝他揮了揮手中抓著的文件。
“沒什麼,突然想起這裏有一份關於狼族審判法庭曆史演變的資料,便來看看。”
“哦,這份啊,”倫納德從伊萊手中接過文件,大致看過一遍,便又交還於他,獨自朝書桌旁走去。
“狼族的審判法庭,據說是非人族裏,除過卡帕多西亞之後最為殘酷的吧。”
“嗯,我也曾聽說過,但狼族審判法庭的管理相當嚴格,所以此類信息基本上不怎麼外傳。”
“其實我小時候總以為布魯赫才是審判最為殘酷的一族,但在我接觸過卡帕多西亞之後,我就完全不會這麼想了。”
伊萊聽到此話目光隨之落在倫納德身上,倫納德從飲水機處接了一杯水喝下,擦擦嘴對他一笑。
伊萊挑起一邊的眉毛,順手將文件放回原處,“你見過卡帕多西亞家的人嗎?”
“見過啊,可也就那麼一次,具體的我也記不太清了,隻記得是在雷伏諾的雷聲城堡裏見到的,那時卡帕多西亞的祭司長還不是現在的這個西瑞爾,而是上一代祭祀了。”
“卡帕多西亞自從由布魯赫統領的密黨中分離出去後,便與世隔絕,自立門戶,最終成為了人們口中傳言的‘死亡家族’。”
“嗯,狼族審判法庭的原型據說就是按照卡帕多西亞家的祭祀審判製度建立的,所以二者之間的殘酷血腥程度,恐怕也旗鼓相當吧。”
“倫納德,”伊萊看向窗外,似笑非笑道,“關於卡帕多西亞家族,其實我還聽說過另外一則傳聞,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什麼?”倫納德絲毫沒有忌諱,而是從去阿爾薩斯開始便一直顯露著自己的金色眼眸,這對在血族中也極為少見的瞳色,時不時都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是關於他們家族上代祭祀的事情,那個你曾在雷聲城堡裏見過的卡帕多西亞祭司長,實際上在從雷伏諾回到挪威後沒多久,就意外病死了,官方宣稱的是不治之症,可我得到的消息卻是毒殺。”
“毒殺?”伊萊一見倫納德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倫納德並不知道這個事情。
“這麼說是他殺了?”
“嗯,至少按照我所得到的情報來看,他殺的可能性會更高一些。”
倫納德金色的眼眸緊緊注視著伊萊,隨後垂下目光靠在了身後書架上。
“如果你的消息可信度比較高,那麼我隻能認為,問題出在卡帕多西亞自己身上,而且是內部問題。”
“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我後來發現,我或許一直忽略了一些因素。”
“什麼因素?”
“剛才你也說過,在回挪威之前,上代祭司長曾去過雷聲城堡,你也是在那裏第一次接觸到卡帕多西亞的,我在想,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特殊的聯係......”
“如果照你這麼說的話,那麼......對了,我忽然想起來,那一天去雷聲城堡的似乎不隻是祭司長一個人,還有第二個人存在。”
伊萊忽然收回了落在窗外白雲上的目光,驟縮的瞳孔看向倫納德,薄唇緊抿,雙眉輕蹙。
“那一天去雷聲城堡的除了祭司長還有別人?你還記得那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