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托夫人......”我靜靜的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可眼神卻有些呆滯起來,仿佛目光在一瞬間飄浮至一個很遠的地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我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是在哪裏看見或者聽說過這個名字的。
但是現在我知道,這名字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叫出口的,按照這條公人魚的話來說,這位你克羅托夫人不僅是秘境人魚的族長,更是管轄這片黑暗的沉沒之森的主人。我來到金剛之國生活的日子雖然並不久,可卻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位階如果在一片領土的主人之上,包括這片領土的守護主位階,擁有的魔力與能量都是不可估量的。一般來說,一隻魔獸神獸,可以經過修煉成長為一方霸主,那麼它的位階則快要與我們這些貴族除魔師平級,又更何況像克羅托夫人這種,同時擁有兩種身份,並且對於整個雲圖大陸來說,沉沒之森的名氣與曆史,並不是任何一片秘境所能比的。
“是的,是我們尊敬的女王陛下,克羅托夫人,她正在巨樹洞等著二位,請隨我來吧。”公人魚回複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其身後亮晃晃的映在我眼中的魚尾,有一瞬間輕輕的擺動了幾下,仿佛是在叮囑著我們不要再這樣拖延時間,我像是附了魔咒一般,開始對這片神秘的地方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抵觸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片巨大空間裏最中心的那棵巨樹的原因,我感覺每每想要瞥過視線望它一眼,這條公人魚都會故意找出話題來打岔,吸引過我的注意,就像是故意不讓我再去多看那棵樹一眼一樣。
幾次之後,我就打消了再多看一眼那棵樹的想法,隻得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一路上,雨煙也意外的變得安靜起來,雖說它也是屬於古老的神獸之一,而且還是拯救了全人類和整片雲圖大陸的神獸,可奇怪的是,一旦遇上了類似於人魚這麼個神秘高尚的種族,它也會變得異常嚴肅起來,我用餘光看見它已經收齊了平日裏那副心高氣傲的樣子,要知道秘境人魚可是人魚族裏最厭惡高傲性格部落,雖然他們自己在這一點上做的也並不怎麼樣。
我們終於順著這條巨長的盤環石階走了下來,一走下來我便能更清楚的聽到那些輕盈如雪下的溪水聲,和藏匿在高大樹木之間,偶爾傳出幾下的鳥聲,除此之外,更吸引我的,還是那棵最中心的巨樹,和此時此刻依然不間斷地從枝杈間流逝下來的漫漫黃沙。
我忽然鬼使神差,大膽的朝身後望了一眼,隻是站了幾秒後,瑪琪迪爾便發現了我們沒有跟在他的身後,接著迅速的轉過頭來,我在那一瞬間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從他那雙煙灰色的瞳孔中一閃而過的警覺和敵意。
我在那時確實真的嚇到了,我並沒有想到我一個小小的動作能讓他這麼大反應,可我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竟然還鬼使神差的開口和他說話。我慢慢轉過頭朝那棵巨樹點了一下,而後問了一個最不該問的問題,“那是什麼?”
可當我問出這句話後,我就後悔了。我並不該如此莽撞的急於要他解答自己的疑惑,雖然從一開始這裏所有的一切都讓我感到困惑不已,這不單是指這裏的設計,生物,氣氛,還有它存在的意義,最重要的,是這座空間給我的一種不可接觸的禁忌之感,而這種禁忌之感,就是從那棵樹的身上散發出來的,那棵樹承載著這裏的一切,直到剛剛我才終於發現,我剛剛走過的那些石階上隨生隨滅的小花小草們,其生命周期是與這棵大樹的樹葉變為黃沙而後沉入泥土的周期是相一致的。
每一條枝杈上的樹葉淪為黃沙的時間,對應著不同種類花草的生死循環,我開始隱隱猜測,這棵樹或許真的擁有所謂的什麼魔力,能夠控製在傳說中隻有死神一族才能控製的活物的生死規律。如果這一點沒有猜錯,那麼我將會無比悔恨自己當時穿過了外世的那棵樹來到了這裏。
因為我可能已經身處險境了。
聽到我這個問題後,瑪琪迪爾的臉色顯然忽然變得不好起來,我能看出來他此刻是在生我的氣,並且十分的不爽,他之前給雨煙暗示過這裏不容我們這些外人觸碰,而雨煙也好心提醒過我這裏有著我們這些陌生人不能隨意靠近的東西,可看來我就是個喜歡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主,這裏有東西正在無限吸引著我渾身的注意力,我十分想要弄清楚,它到底是什麼,這棵樹是什麼,而那些不斷落下又重生的黃沙又是什麼。
我靜靜的看著瑪琪迪爾,等待著他將要給我的一個令人驚異的回答。可事實卻並非如此,看來終究還是我想的太多了,瑪琪迪爾動了動喉嚨,卻什麼都沒有給我說,隻是對著那棵樹看了許久,之後再次轉過身去,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一個人被撂在了原地,他並沒有等著我們跟上去,而是自己走自己的路,雨煙在我的肩膀上責怪著我,我雖然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可卻也沒什麼話可說,畢竟先破壞規矩的是我,討不到好結果也隻能我自己吃。我撇了撇嘴,聳聳肩,拍了下它的腦袋。
“待會兒萬一有什麼事,你就自保吧。”
在之後,我們穿過了一段黑暗的走廊,據雨煙所說,這段空間好像叫做暗夜,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這裏存著上萬顆從天空上墜落下來的流星,凡是墜落到這片土地上的星辰都被人魚們埋藏在了這裏,到了一定的時刻,這些星星就會集體發出亮光,光芒可以穿透整條走廊,直至這片秘境的盡頭,投射下一道世間絕無僅有的聖光。
“聖光的出現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我邊跟在離我們十幾米的瑪琪迪爾身後,一邊小心翼翼的輕聲說到,隨手撥開了一根擋在眼前的荊棘條,還刺痛了一根手指,我隨手擦了幾下,接著說到,“你不是和他們種族的年齡都差不多嗎,應該多少知道些吧。”
雨煙用翅膀拍了下我的頭,我清楚的聽到了自己後腦勺有一根頭發被燒焦了,我默默把這事記在心上不和它計較,等出了這地方再好好找它聊聊。
“你說什麼呢,我的位階可跟這群人魚的位階不一樣,我出生在這片大陸上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在哪裏呢,怎麼能和我相提並論。”
“那你怎麼見了人魚就跟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說話處事都變得這麼小心起來。”
“哎,你還是太年輕太嫩,你根本沒見過人魚族發起火來的樣子,如果你見過,你也會和我一樣,這不叫小心謹慎,在人魚的國度裏,這叫做不可逾越的傳統儀禮。”
我慢慢停下了腳步,鼻尖逐漸傳來一股淡淡的說不上來的清香,雨煙的這句話其實我不是不知道,我很清楚,人魚是個多麼注重自己的傳統和曆史的種族,不論是誰,隻要你踏入了人魚的領土,那麼就必須放下你所有的王冠,低下頭去親吻那高高在上,坐在金色寶座上的人魚女王的手。
就如接下來,我將要做的那樣。
我停在暗夜走廊的出口,瑪琪迪爾已經離開了我們身邊,遊向了這座出現在我眼前的一個巨大會廳的中央。而我卻被眼前的一切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因為這將是我來到金剛之國後,第一次親眼目睹到,名副其實的,真正的,傳說中的人魚仙境。
【克羅托夫人】
我站在暗夜走廊的盡頭,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可以容納的下兩座道格拉斯大小城堡的會客廳,大廳的上方是映照著明亮日光的玻璃穹頂,拱形穹頂之下豎立著九根和之前那些巨樹大小差不多的白石圓柱,圓柱上盤繞著根根數不清的藤條荊棘,荊棘上或多或少的點綴著紅到流血的罌粟花,當我的眼睛對視到那些血濃的花瓣上時,就仿佛被針刺了一下雙眼,我立刻痛的閉上了眼睛,狠狠的揉了幾下才能睜開。視線環顧一周後,我才看清,這座大廳中並不是隻有瑪琪迪爾一條人魚,而是在潔白整齊的通往上層石階的路上,站著兩排恭敬等候的人魚。
一排是母人魚,另一排則是瑪琪迪爾打頭陣的公人魚。他們都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我看著這一切,那一雙雙顏色各異的眼睛與一張張神態各異的表情,倒映在我的眼中,就好像是令人無法直視的麵孔,那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瞳,透過他們的眼睛與瞳色,你仿佛可以看到潛藏在他們身上的各自的性格與喜好,我從暗夜走廊的洞口處走了下來,一步步慢慢走到大廳中央,在這裏,我能更清楚的看見包圍在這裏的一切,與走廊外麵不同的是,在這裏,你根本感覺不到所謂的壓迫與神秘,唯一旋轉環繞在這裏的,是來自於最與眾不同的種族之一,人魚族身上天性帶來的神聖與靈感。
我站在會廳中央,好像已經忘記了之前在沉沒之森中所遭受過的一切,這裏的氧氣與日光就像是具有清洗人間罪惡的魔力,將我那些為數多半的可怖回憶進行了淨化,而此時此刻在這裏,我所能感受到的隻有溫暖與威嚴,其他一切均為虛無。
雨煙立在我肩頭,血紅色的獨眼早已蛻變為正常的泛著一點點血色影子的瞳色,而我那雙遮不去的異色雙瞳,就這樣赤裸裸的暴露在所有人魚的眼睛下,根據瑪琪迪爾之前見我的第一句話來看,這裏的人肯定是全部都清楚我的身份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對自己的這個伍德布裏奇家族太不過重視了,直到現在我依舊還是很想知道,為什麼所有人在聽到這幾個字後都會露出相類似的表情,而後嘴中感歎著喃喃,“啊,就是那個被神獸所選中的除魔師家族啊。”
包括瑪琪迪爾,雖然是跟在雨煙身後過來的,可是在看見我第一麵的時候,我便清楚的感知到他那雙在人魚當中也相當獨特的煙灰色眼睛,正在凝視著我那隻異色的血紅左眼。我雖然不敢正視他的眼睛,直到現在這一點也沒變,因為很多關於人魚的傳說中都或多或少的提及到了一點。
人魚的眼睛,可以吞噬人的靈魂。
雖然我對傳說的可信度還心存懷疑,可是許多事情隻有在你親身經曆後才會發現其實就是你聽說的那麼回事。人魚的眼睛可以在瞬間穿透你的魂靈,而後翻看著長久以來遊蕩在你腦海內的所有欲望與希望,而當你發現你自己隱藏在內心中那最深處最古老的秘密被人輕易的揭穿後,你將會生不如死,而後失去一切能夠為自己遮身蔽體的地方。
一分鍾之後,我知道這是他們特意留給我的觀賞這片秘境的時間,在這一分鍾之內,我所看見的和聽見的,都是之前在外麵的世界所沒有見到過和聽到過的,這裏的一切都與眾不同,以至於能夠讓我在一分鍾之內連著用到了七本以前在教堂裏看過的書的知識,而且這些知識還是不能充分的解釋存在於這裏的一切,具體點來書,人魚生存的地方,是人類語言所無法企及與形容的境界,一切能夠被記錄在書麵上的語言和文字,都在這座巨大的空間下顯現的尤其慘白無力。
而我腦中曾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也許能與人魚之境相媲美的地方,這世界上就隻剩下那麼唯一一處。
精靈王森。
差不多快到一分多鍾的時候,我看見瑪琪迪爾所站的石階上方慢慢出現了兩條人魚的影子,我往前走了幾步,停在最靠近第一排人魚的地方,低下頭去,靜靜的等待著那位女王陛下的來臨,而在我聽見了一聲權杖支在了白寶石石階上的聲音時,我知道那位克羅托夫人終於出場了。
我低垂下去的眼眸順著頭輕輕的抬了起來,而後小心翼翼的隨著一層層上升的石階看了上去,在最後那層石階之上,一位金發長及腰際,眼仁灰藍的女人正坐在那塊金光閃閃的寶座上,高大的權杖緊緊握在她手中,渾身白皙通透到發亮的皮膚上輕輕裹著一層輕盈的飄逸的薄紗,而那張臉龐,是我至今見過的所有臉龐中,最美的一張。
我的視線悄無聲息的久久落在她那張無與倫比的美貌上,而後緩緩下移,直到看見那條由閃閃銀色所包裹起來的纖長美麗的魚尾,此刻正優雅的放在那一層白寶石石階上,襯托著此人所擁有的所有權利與威嚴。
這是他們秘境人魚的女王陛下,這也是這片黑暗沉沒之森的主人。
“亞瑟.伍德布裏奇”她那張薄薄的唇打開,輕輕呼喚出了我的名字,我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再度低下頭去,這聲音好像從遙遠的遠方傳到了我的耳邊,好似帶著獨有的回聲,一下一下打在我的腦海中,波蕩起我本就不太願意回想起的過去。
“我尊敬的女王陛下。”我知道對待人魚族的禮儀應當如何回複,於是我也靠著之前看過的一些知識,順利的完成了我的一小步旅程。而這位克羅托夫人仿佛對於我的禮貌甚感欣慰,雖然我並不太敢直視她的眼睛了,可她那蠱惑人心的聲音與語言卻能讓一個人在瞬間對她臣服在地,從而奉獻出自己擁有的一切。
半天後,我知道自己已經可以抬起頭了,在抬頭的同時,目光再次不受控製的落在了她的身上,與此同時,注意到我視線的克羅托夫人,竟然離開了那張金光寶座,緩緩朝我這裏而來,我感覺到從她周身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壓迫感逐步朝我襲來,我開始知道,這座空間裏所充斥著的所有威嚴與壓製,都是經由她的身上而發出的,這是天性致使,是人魚的特權。
那股若有若無的清香再度傳到了我的鼻尖,她那身輕盈剔透的薄紗,在她每遊動一下的時候,便會輕輕的擺動起來,像極了我之前在琉森小鎮見過的那幾隻獨特而又稀有的渾身雪白的鳥,飛離天空的瞬間,便能騰空徐徐墜落下幾片輕盈如雪的羽毛。
克羅托夫人最終來到了我的麵前,四目相對,異色之瞳與灰藍的雙眼相對,沉寂的空氣都不敢喘息的流動著,在這靜謐的一刻,她伸出了那隻沒有拿著權杖的手,朝我輕輕撫來,光滑似綢的手指在碰觸到我左眼的同時,那帶有回聲的高傲的音色再度向我傳來。
“你的命運將會終結在我的這片土地之上,亞瑟。”
我沉下目光看著她,任由她的手指劃過我那隻開始慢慢泛紅的左眼。
【星辰】
她柔軟的手朝我伸來,撫摸在我的臉頰上,像一位慈愛的母親正在愛撫自己心愛的孩子,一下一下從眼瞳撫摸到耳畔。我從未感受帶有如此溫暖觸感的手,我靜靜的凝視著她那雙美麗的眼,像一個乖巧的孩子般任由她對我的疼愛,並且一點也不想終結此刻正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恍若變得那般真實又虛幻,我開始分不清幻想與現實。
可如果這時間願意,我願意永遠停留在被這位女王陛下的溫暖光輝所照耀的時刻,這將是我一生中感受到最多的溫暖的時候。
“你的命運,將會終結在這片沉沒之森的土地上,”她遙遠的那記音色再度傳來,款款如蝴蝶翩飛降落至我耳邊,將先前那句話又重複了一次,可我還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她那雙威嚴與母愛並存的眼移向我的眼珠,“我的孩子,亞瑟。”
“我不懂。”我隻說了這一句話,可卻感覺到她本撫摸在我臉頰上的手緩緩停止了動作,灰藍色的晶亮的瞳色中開始逐漸滑過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神情,那上下兩片玫瑰粉色的唇瓣微微動了幾下,隨後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才知道,她是在對我笑。
就在我剛想問她一些問題的時候,卻看見她的視線忽而轉向了我肩膀上的雨煙,眼神中充滿著好奇與盎然的趣味。
“好久不見,畢方。”克羅托夫人朝雨煙綻放了一個許久不見的笑容,那一頭金燦的卷發好像隨著她的笑也在上下浮動起來,我覺得此時很值得我好奇的是,雨煙和這些古老種族究竟是什麼關係,並且它的獸齡和這些種族比起來,究竟是誰的曆史更為悠久,誰在這片大陸上存在的時間更為久遠。
我懷著這些疑惑,隻看見雨煙在克羅托夫人問好之後,輕輕的點了一下頭,並沒有說一句話,我這時隱隱約約覺得,也許雨煙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隻是因為它覺得沒必要給我講罷了,或許這些事情和曆史我不知道會比較好。
克羅托夫人在和我倆打完招呼之後又重新走回寶座上,我不知道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在她轉身沒走多遠的那一刻,忽然的大聲開口道:“我的命運會終結在這片森林裏,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可奇怪的是,我心裏卻有十分的把握這位女王陛下並不會有意為難於我,即使我做出了什麼越規越矩不合場合禮儀的事,她也並不會因此而對我的言行舉止作出什麼懲罰。
在我的意料當中的是,克羅托夫人僅僅是轉過身來,向我看了一眼,又繼續朝著石階緩緩而上,我默默的等待在石階下,兩旁的人魚在看見我這魯莽的行為後都略顯不安,可看樣子他們的女王卻並沒有因此而生我的氣。
克羅托夫人轉過她上半身那輕盈晶透的薄紗,端正而又威嚴的坐在最高一層的石階上,繼而啟合著那兩瓣薄薄的唇,“你是否知道,之前在外麵那個世界攻擊你們的是什麼?”
明明是一個疑問句,從她的口中說出卻變成了沉甸甸的陳述句。我吞了口口水,想盡量在她和眾人的麵前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生澀起來。
“魂靈亡軍。”我沉沉道,她的眼神中並未出現什麼特別的光采。
“那你是否知道,他們都是從哪裏而來的,又為何會向你們攻擊?”
“因為一串辟邪手串,開啟了兩個本不相連的世界,是我們帶來了已經許久未進入這片森林的異世媒介物,所以之後不論發生了什麼,其實都是我們的錯。”
“哦?你們已經知道是那串手串的關係,所以才打開了兩個本不相連的異世界嗎?”她的眼中忽然劃過幾道有趣的光。我怔了一下,考慮了半秒。
“他們還不知道,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為什麼?”
我靜靜的看著她,久久沒有說話,我相信她肯定對外界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了如指掌的,這一點毋庸置疑,而她之所以一直這樣對我問東問西隻是因為她想透過我的回答來探查我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而已。
在來到這裏之前我便聽到兩句分量不小的話,一句是見到愛莉時她說的,我即使在他們的妖精族群中也相當有名,另一句則是瑪琪迪爾說的,我就是那個人們口中傳得沸沸揚揚的亞瑟.伍德布裏奇。
介於這兩句話中各自帶有的情感色彩,我隻能推出一個結論。我如今在金剛之國中算是人盡皆知的大人物了,甚至於是在整片雲圖大陸,也有可能如此。可我在那些人的口中究竟是什麼樣的我也不敢肯定,就連他們自己也應該是不敢肯定的,因為當流言變為謠言到最後隻會變為謊言。
而我的身份傳說和經曆故事中又被捏造了多少本不屬於我的謊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