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縛的生靈】
裏德聽完了我的一大串文字,手捏拳頭抵在唇角邊笑了起來。
“噗嗤,少爺想什麼,不論發生什麼樣的情況,屬下當然都會帶少爺安全離開這裏的,就像少爺所說的,咱們得去親自會會那位誰都不敢來往的墮天使森林之主吧。”
我點點頭,眉目深鎖起來。
“那麼我們來分析一下當前的形勢吧,首先,你剛說的那個沉沒之森第一大樹林已經消失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隻不過目前我們必須得證明它的確是被隕石森林給吞噬了,不然我總會覺得我們的行動中出現了個不大不小的漏洞。”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少爺想要如何證明呢,我們應該是無法找到任何森林被吞噬的證據的,少爺可千萬不要忽視了一個前提啊。”
裏德略微提起了左邊的唇角,露出一個似壞非壞的笑,看著我。
“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是活的。”
“換句話來說,就連少爺和我此時此刻屁股底下的落葉都是活的,對於死物我們可以一探究竟,因為它們已再難改變,可對於活物我們卻束手無策,因為隻要活著,就會隨時發生變化。”
裏德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可如果無法證明隕石森林吞噬掉了其他的森林,也就無法證實我們剛才所說的猜測。
過去和未來會聯合起來,吞噬掉當下。
“雨煙呢?如果把雨煙放出來,它是否能找到一星半點,關於隕石森林的其他隱藏起來的秘密,也許這些秘密能夠幫助我們揭開發生在這片森林身上的故事。”
裏德同我一樣仔細的考慮著這個提議,因為我們彼此都清楚,雨煙近來這段時間的精力十分有限,自從與白虎他們分別後,雨煙便再也未曾從我的腦殼裏出來過。
但我自身的身體狀態卻並沒有因它略微的怠惰而顯得有所憔悴。我還是我,這感覺就好像是我和雨煙之間的連接已經不似從前那般緊密。
我們之間的紐帶,似乎正在逐漸瓦解,而我卻無法追溯其中緣由。
裏德不希望看見我們強製讓其出現的雨煙,會對我帶來什麼影響,但如果我們想要盡快穿越這片苦海,度過森林,出發圓心港的話,就不得不需要借助雨煙的力量。
盡管我不知道它對於隕石森林的了解究竟有多少,可但凡它能用神獸之力解開一些比較麻煩的命題,那麼我和裏德應當不會被當下的惡魔之口所吞並。
落得個第一大森林一樣的結局。
正當我苦苦搜尋著所有對策,想要製定一個較為完整的方案時,坐落在我身後,裏德正前方的那條孤河卻忽然變得凶猛起來,原本平靜無比的安穩水麵在瞬間之內變得洶湧波濤,狂潮向我們正在的這片岸邊土地而來,可卻又恰到好處的回旋輪轉,打回在河水內,像是成為了一條正在空中舞動的水龍,扭曲著自己的身體,從河水中而出,又由半空中而下。
我和裏德站著,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孤河變成了一條再也無法被任何人馴服的巨龍,狂嘯震怒,掩蓋不住的騷動,正席卷著這片土地。
隨後,隨著表演到達高潮,主角終於上場,說出了它的第一句台詞。
“你們想要我幫忙為什麼不早說呢?”
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擔保,剛才那一聲,是雨煙的聲音。
“你們早說需要我幫忙不就好啦,這樣我不就可以早點出來了?”
我看著那隻從孤河東岸一直隱隱跟隨著我們步伐的河下之影,炎魔的那張臉,一瞬時內不知道能說些什麼。是啊,沒錯,那是那隻地獄炎魔的臉沒有錯,可怎麼會從那怪物的口中蹦出雨煙的聲色。
縱使或許我從一開始便清楚了答案,並在在腦海中集中想出了九十多種緣由與答案,可我終究不敢對著眼前的這隻龐然大物,來確信自己主人的地位與信仰。
對於這隻常年應被封鎖詛咒的深暗之淵的魔物,應當永不得見天日,永無法收到上蒼祝福的東西,怎麼能夠如此大膽的拋頭露麵在光天化日之下。
陽光由孤河的表麵順流而下,其中部分因為光的折射而直直投射在炎魔的背上,頭頂,與那一對張開後能遮天蔽日的惡魔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