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瞬間斃命的,當我趕到的時候,凶手已經從窗口逃脫了。我試著追查但是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我擺了擺手打斷了裏德的話,“我想應該也不用了,如果真有那麼輕易就找到線索,我們也不會被派到這裏來解決這次事情。”
裏德點了點頭,我小心翼翼的靠著牆邊走進這間臥室,老板連忙製止了我,“是不是......是不是不能破壞現場呀,我、我活到現在都沒有經曆過這種狀況......我該怎麼辦、是不是應該要防止信息泄露出去才好......不然我的店以後還怎麼做生意,現在的生意已經很不景氣了啊!”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耐下性子張開了嘴巴:“你說得對,而且不止你是這樣想的,這裏絕大多數的店估計都是這麼想的。”
老板啞口無聲的望著我,我繼續說到:“但是很抱歉,從你這次開始已經不能再繼續隱蔽下去了,再這樣下去形勢隻會趨向對我們不利的一方,所以待會兒警方到了之後,希望你能配合他們的工作認真做好你的口供記錄就可以了,其他的都將由我們接手處理。”
我的話剛說完,隻見這位老實人又有話要說,幸虧裏德趁他開口之前就借口托辭支開了他,留下我一個人在現場。我對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暗籲一口氣,終於可以蹲下身來好好的觀察一下死者的具體情況。
女孩,十五六歲上下,從體型肌肉等各方麵來看,真的是屬於很健康那類,有活力的孩子。隻是我不知道這樣一個正處於青春期的少女為什麼要獨自住在這家旅店裏。我的眼睛掃視了一周,隨後找到了解開這個疑惑的答案。在床頭邊正支著一架大提琴,提琴底下壓著一遝參賽資格證書和地圖之類的東西。
我大概翻看了一遍,原來女孩並不是洛蘭城的人,而是周邊的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趕來赴考的大提琴選手。我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慍火。接著再次走回到死者身邊,伸手沾取了一點地下的血液放到鼻尖聞了聞。
少女的血液沒有受到一丁點的汙染,相反的是,新鮮的血液如何從動脈中流出,就如何原封不動的浮在地板上,這和我想象中略微不同。屍鬼犯案從來都不會留下新鮮熱乎的血液不管不顧,而大部分的屍鬼在啃食人體器官時最先處理的便是噴薄湧出的新鮮濃血,這是他們的最愛,可以說是他們美食菜單上最優先最重要的可口前菜。
而這裏不論是血跡還是眼球被拔出時留下的傷口,都沒有絲毫被破壞過的痕跡,或者不如說,取走眼珠的人僅僅隻是為了眼珠,就像是一切都被安排和計劃好了一般,在每個受害者的身上隻取走固定的部分......
我想到這裏,忽然像是陷入了虛洞中一般,腦海中反複出現一個可怕的念頭,卻怎麼也打消不散。此處的血腥味太過濃重,雨煙已經在我體內騷動起來,我咽了咽口水慌忙站起身,雙眼卻隻盯著仰身躺在地板上的少女一動不動。
固定的器官,完好無損的屍體,一個個消失的被害者,被掩藏的真實信息......
各類字眼和關鍵詞開始在我的腦中紛繁擾亂起來,我搖了搖頭,使勁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強製自己冷靜下來,再細細的思考著剛才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可怖想法......
少女黑洞般虛空的眼眶直視著我,我像是陷入進去一般,渾身無法動彈,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消失在那朝我湧來的黑暗時,突然間窗口處發出了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響。
我的身體被嚇得抖了一抖,接著鼓足勇氣朝窗戶邊看了眼,緩緩抬起腳底朝窗口走去,伸手撩起窗簾將頭伸出了窗外。冷夜的風一會兒一會兒的朝我臉頰撲來,透過空氣我能聞到街道上此時正彌漫著的僵硬氛圍,那是令人毛孔全張的驚悚狀態,就連一向隻選取理性的我此時此刻也不得不妥協在暗夜的籠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