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出生在伍德布裏奇家,我想,也許我也會成為另一個朱雀,即便我既非神獸之主,也並非十二神將一員,可我也定會淺嚐到殺戮的快感,而後就如此一發不可收拾般,沉浸在洗刷世人的罪惡中,將自己變為統治一切的神祗,開始建造自己的屋頂,壓在每一個人的頭頂,讓他們托著我的快樂與我的威脅。
可宿命本就是喜愛開玩笑的,我縱使有這樣的心情,卻無法成為那樣一個人。
我遇見了裏德,和拜德教父,教父將我這最後一頭虎從山林中放出,扔進了王城洛蘭中。
在聖弗爾那一戰下,我在死神界和屍鬼之間名聲大噪,因為所有除魔界的人都知道了伍德布裏奇家還有一個遺子沒有死,並且正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憑一場神獸之火,燒光了所有奇襲的屍鬼群。
我在考爾特和校長那裏知道了,死神界對我的舉動甚是不滿,但在此之後,洛蘭卻並未發生任何死神打擊報複人類的大規模行動,而後我便接收了道格拉斯的秘密任務,來到沉沒之森。
我想布萊特應該根本不會想到,我會置任務於身外,而自作主張,選擇幫愛莉去道格拉斯古堡救出那個赫敏兔未來的王者。
如若愛莉知道我就這樣死在了這裏,我想她大概再也不想相信任何的人類,畢竟抓了她親弟拿去做實驗的是道格拉斯的人,帶她擅闖沉沒之森的人,卻是我。
可我卻再也沒有剩餘的生命力去管任何的閑事了,河神走了,炎魔沒地方可去,無奈下我將它收歸本體。
就這樣,一個上古紀元的惡魔神靈與我簽訂了契約,被我永久封印在了我的靈魂之上。
契約是這麼說明的。
當吾之魂靈雲散煙消的那日,才是你罪惡囚身歸於混沌之時。
當天地間隻剩下我的一條殘缺不全的魂魄,連同軀殼一度不知丟至何處,那麼我若想重新出現,便隻剩下一個辦法了。
隻是要托著這張藏著一個上古惡魔的魂靈出現在裏德和雨煙麵前,他們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這是白虎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覲見妖精族的王者。
吉爾伽美什東境中有許許多多安德烈從未見過的東西,與此同時他也漸漸發現,原來先前自己的父親給自己回答的那些有關妖精族的問題,大部分都有失實。
他自己很明白為什麼,蘭開斯特向來不願對自己的兒女將太多關於非人族的事情,尤其是和人類關係並不算太好的那類種族的曆史,在蘭開斯特家族的眼中,非人族就應當在金剛之國開國時期就被全部殲滅,至少不該留下這麼多來。
對於這一點,安德烈的哥哥倒是很是讚同,因此從小到大,在家中的大小適宜父親都愛和自己的哥哥商榷,聽聽他哥哥的一小部分看法,雖然他們的父親基本上不會采納任何從他們口中提出來的想法,可再怎麼說,父親對於哥哥的重視也早已超乎對自己的在意。
讓安德烈唯獨欣慰的一點是,自己的母親卻從不會這樣。
他和母親的關係是和父親之間所不能比擬的,因為此哥哥們常愛更父親呆在一起。
可讓安德烈始終想不太明白的一點是,父親對於自己的在意,似乎比看上去的那樣要更多一些。
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隻是總隱隱約約覺得,從小長大的過程中,每次的重大會議似乎自己總是能夠恰好聽見,雖然有時是自己偷聽來的,可在這之中,好像總有一種刻意的安排,在安排自己能知道的盡量比自己的哥哥們還要多一些,涉入政治也要比自己的哥哥們深一些。
安德烈從未問過自己的父親這個問題,他隻是會不時請教一些有趣的稀奇古怪的問題,但對於此,父親也從不生氣,而是耐心給自己解釋。
可是這一次,安德烈卻發現自己的父親對自己說了謊,因為父親對那時年僅六歲的他說,妖精是非人族中最應被趕盡殺絕的一族,可是此時此刻,安德烈卻或多或少暗示自己。
父親的這一想法,是錯誤的,他不想接受,也不肯再接受下去。
按照一開始約定好的,白虎始終站在安德烈和愛莉的前方,基於安德烈是人類,並且是除魔師的貴族子弟,而愛莉的身份不容被曝,白虎身為十二神將之一,便將此二人的所有安全負責到底。
妖精族的城堡由土砌而成,從外麵看恍若一個巨大的蟻穴,從內部看,便和獸人族居住的洞穴差不多,隻是唯一不同的是,妖精族的蟻穴中,各處的洞窟中,都閃爍著金燦燦的金銀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