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方才眼睛都快黏在人家那老板娘身上下不來了,人家可是有夫之婦,注定沒有結果,你這樣,也是大傷身呢!我可不也沒有管你?”聞歌笑嗬嗬眯眼看他,方才,他那眼睛可都盯在那老板娘身上了,他以為她沒瞧見呢!
隻是,想想也是人之常情。那滄溟島上畢竟與世隔絕,雖也有女弟子,但大多都是從小就在一處的師姐師妹的,這乍一上了岸,各色美女多著呢,正是年少輕狂,慕少艾的年紀,偶爾被女色迷了眼,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何況,這老板娘雖是比他們大了幾歲,但人家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呢!說不定,顧五從小拜入滄溟島,剛好就缺乏母愛或是姐愛呢?聞歌表示很理解。
但顧輕涯顯然卻是不理解了。一張俊雅的麵容先是驚愣,而後,便是一寸寸沉冷了下來,一貫清雅從容的語調也低了不隻八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在聞歌看來,這卻明顯就是被看穿了心事,惱羞成怒了。聞歌很快反省了一回,驚覺確實有自己的不是。人家少年郎一個,說不準這還是頭一回動心了,這羞,自然是難免的。而這滄溟雲家雖比不得郇山劍派那般古板,但人家也是和正兒八經的名門正派呢,這自小崇尚的君子之風怕是刻進骨子裏的,對一個有夫之婦動心,隻怕他自己也在激烈的思想鬥爭著,自我厭棄著呢,自己實在不該將這層窗戶紙捅破了,讓他難堪。聞歌想起,鳳拾遺曾說過,他們雄性動物的自尊,是異常脆弱與敏感的東西,這與他們的種族無關。
想通了這一點,聞歌便越發理解顧輕涯此時的臉色了,但是,現在道歉的話,怕是會適得其反。
猶豫了片刻,她終於是歎息著,一臉“我理解了”的表情,拍了拍顧輕涯的肩頭,站起時掩唇打了個嗬欠,做出一臉疲憊的樣子,道,“這幾日餐風露宿的,我有些乏了,便先回房裏去歇著了。你我自便啊!”說著,又是打了個嗬欠,這才覺得差不多了,舉步而走。
她看穿了他不敢示於人前的心事,他在她麵前自然不自在,那她躲開了,不知他那脆弱而敏感的雄性自尊能不能自我修複完善?
聞歌抱著滿滿的內疚和期盼,走了。
顧輕涯卻看著她的背影,沉冷的臉色難以回暖,額角的青筋更是控製不住地蹦了兩蹦。
“我說,小五!你還真看上聞歌啦?你說她這麼凶悍,又難搞的,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啊?”在邊上冷眼旁觀的雲懋很苦惱,皺眉為顧輕涯不平。“不過……這聞歌能讓你吃癟,也算得本事。”
“有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一隻胡餅被塞進了雲懋嘴裏,顧輕涯的表情充滿了威脅。
雲懋自來是個識時務的,乖乖如他如願啃起餅子來。畢竟,從小到大,他可從沒有讓小五吃癟的機會,小五讓他吃癟,倒是常有的事。如此想來,聞歌豈不是變相地替他報仇了?雲懋很認真地想道,就衝著這一點,他是不是應該加一把火,真將他們撮合到一處去?畢竟,他雖拿小五沒有辦法,但日後若是能常常看見小五在別人手下吃癟,也算得樂事一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