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抬頭望向洗手間的方向,實在擔心,考慮要不要去看看。回頭時,又是一身冷汗,發現皇帝亦是一臉冷沉,目光也掃向了那個方向。
笨蛋冬海,你真的不想再在北京待下去了嗎?!
與此同時,洗手間也陷入另一股異恙的氣氛中。
向冬海追著童童,啥也不管,在門開時一半擠入了衛生間裏。索性皇帝住所的衛生間向來抵過尋常人的臥房,兩人在洗手台前,各立一方。
“你不該跟來,這裏是他的地方,一切都在他的監視裏,要是讓他發現……”
“我不管。發現就發現,難道……你怕我丟了你的臉嗎?”向冬海氣得上前抓住童童的肩,氣話衝口而出。
童童目光一顫,“冬海,你怎麼這麼說。我是怕他對你……”
“我就知道,你是怕他傷害我,才不認我的,對不對?你還是擔心我,對不對?我還是你的海哥哥,對不對?”
相信我,童童。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是你的海哥哥……
她的聲音瞬間哽咽,“冬海,別說了,你別說了……我求你,你就當從來沒認識過我,當我……就當我洋國旅遊時已經……”
“童童,你在說什麼傻話。你告訴我,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讓你變成這樣?你居然要我認為你已經不在世上,這可能嗎?你說,你認真看著我,再說一次!”他驀然低吼,之前隱忍的情緒都爆發了,鉗著她雙肩的手也不自禁地用力。
“冬海,以前的方童童已經死了。”
右肩上的疼,刻骨刻心,一再提醒著她,不能放肆,否則那個魔鬼真的會做出可怕的事來。目前,她都不敢肯定莎娜過得好不好。
他身體一僵,雙眸緊緊盯著她愁怨滿布的小臉,不敢置信,短短半年,竟然讓陽光般的少女變得如此蕭瑟而低糜。心,不可抵製的疼!如此倔將而從不對任何權貴低頭的她,若不是經曆了多麼痛苦的事,絕不會被打擊成現在這樣的。
可是,他仍然拒絕去相信另一個,對男人來說更可怕的事實。
“不,你胡說,你還叫我冬海。你是渴望回家來的,對不對?”他放柔了聲,捧起她的臉,“童童,不要騙自己。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誰最了解你,就算你騙了全世界所有人,也絕對騙不了我。”
她痛苦地搖著頭,不想承認那個根本無法再實現的事實。至少,現在,在這裏,在那個魔鬼的眼皮下,絕對不能……
突然抬起頭,狠狠推開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向先生,請你立即出去,否則我就要叫……”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心底愈發地絕望和無助,明明已經擠不出淚水,卻被他溫暖的氣息燙熱了眼,淚水滑下,滾進膠著的唇中,苦澀漫進兩人的心中。
他心疼地抱緊她,聲音低啞,“童童,你相信我,我會救你離開那個男人的。現在是在我們亞國,不是他的歐國,他不可能再為所欲為。”
“不,不行。冬海,你不了解他,他的手腕很可怕,這個世上幾乎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倒他。當初陛下也曾想帶我回國,可是也都……”
“彼一時,此一時。既然陛下也知道這事,我就更有把握救你回來。童童,你相信我,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現在你將一切都交給我。放下那些不快的回憶,我們重新開始。”
他開始認真盤算起來,越說越有信心。那股執著堅定的神色,卻讓她越來越擔心。
“不行,冬海,你不要亂來。他不是那麼容易就犯的人,這裏全部都是他的人,就是現在我們說的可能已經被他知道了。”
“童童,你為什麼那麼怕他?他對你到底做了什麼?”忍不住,他還是問出了口。明明知道不應該提,看著她瞬間僵掉的表情,大眼中浮出一片淒絕的神色,他後悔不矣。“不,童童,一切都過去了,你不用……”
“不會跟你回去的!”她狠狠推開他,絕決拉開彼此的距離。
“童童,不要說傻話!”
“我沒有,我是認真的。”
“童童,”他上前一步,她退後一步,他重重喘出一口氣,聲音有了顫抖,“我等了你20年,最大的願望就是娶你做我的妻子,讓你快樂幸福地過一輩子。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我,在這半年裏我費盡心思用盡手段尋找你的下落,現在我終於找到你,你教我如何能放棄……放棄我嗬護了20年的小天使?”
痛苦的表情,驀地扭曲,他大步上前抓住她,吼出,“你告訴我,我******怎麼放棄?怎麼放棄?方童童,你告訴我,你的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