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奧便如獨裁的君王般,揚聲道,“菲國大使說,他們很渴望與我歐國建交,便將那個開采權送給我歐國權當兩國建交的每一個禮物。所以我將新原油的優惠購買合約送給了他。套你們亞國的一句俚語,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自然就湊一對兒了。”

他聲音很大,讓正行到門口的歐陽雪柔和向冬海聽得很清楚,向冬海根本抑不住心頭的怒火,轉身又衝了回來。

歐陽雪柔卻奇怪地看了看左右守衛的士兵,聽說歐國士兵是四帝國中能力最強的,尤以歐國皇帝親自訓練的親衛兵為最。為什麼向冬海能衝到這裏,屢次冒犯皇帝,親衛兵們都沒有加以阻止呢?而之前那位為他們引路的副司令官聽說是皇帝身邊的親隨,也沒見出現過?

“你說謊!是你威脅菲國大使,隻要將合約給你,就不會掐斷菲國賴以生存的旅遊經濟來源。那筆收入占菲國五成的財政收入。這等於是拿菲國百萬人的生計做要脅,大使難道會不同意嗎?你根本就是……”

一頭喜歡飲血的惡狼!

童童轉頭看向身後的男人,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狡詐和獰惡,她早就知道他從來不會遵守跟她的諾言。一次又一次地反複,已經讓她心力交瘁。看著他,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胸口很痛很痛,更不敢看向冬海。

薑少非浮突的額頭,突然一擰,沒有再罵向冬海,隻是陰沉沉地盯著泰奧,“泰奧,你到底想怎麼樣?”

“若菲國大使真的受我威脅,我看也沒必要將他們的國寶碧珊絲鐲子,送給我的小貓了。世人都知道,這國寶可是送給你和未來皇後的新婚禮物。他們不會笨得同時得罪兩大帝國吧?”

“菲國大使是受威脅還是想巴結你們歐國,我沒興趣知道。你隻要說清楚,你到底要幹、什、麼?”

泰奧一手玩著童童的黑發,雙眼直視向冬海,如宣判般道,“冒犯過我的人,至今除了我的小貓,沒有一個能再出現在我眼前。”

“好。”

薑少非轉頭冷聲下令,“從今天開始,向冬海革去政府的所有職務,永不錄用。”轉頭看著一臉僵白的向冬海,“你已經不是我的臣屬,你可以滾了——”

微微顫抖的尾音,是他對他恨鐵不成鋼的失望。這個愚蠢的被愛情充昏了頭腦的男人,完全踏入了那頭惡狼早就設下的圈套。就算他當時離開,恐怕這結果也不能改變了。

“陛下……”

向冬海渾身一顫,咚地一聲,單膝落地,垂首行了亞國最高的禮儀,起身時狠狠地看向沙發上的男人,“謝謝取下你的教訓,我會永遠銘刻在心,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童童!

她聞聲看來的眼光,沒有及時收回,還是和冬海撞個正著。

看著他,他又追加了一次,“我絕不放棄!”

說完,轉身即走。

看似勝利的王者突然站起身,沉喝,“向冬海,你絕不放棄什麼?”

向冬海根本不回應,繼續大步往外走。突然,一聲脆弱的叫聲響起,成功地打住了他的腳步。當他轉身時,一團金晃晃的東西直直砸向他的俊臉,速度之快,力量之鋒,他險險躲過,還是被擦到額角,沒有疼感,溫熱的液體迅速染了眼角。

“冬海,小心——”

倏倏倏——

牆角射出數道血紅的激光,又細又厲,紮進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中,立即激起一道道的白煙——這跟她當初在拍賣會上看到的將人瞬間擊成蜂窩肉泥的激光光線一模一樣。

“泰奧,你瘋……”薑少非氣得上前就要抓沙發上的男人,但才邁出身後的尖哨聲就消失了。

燈光,倏忽一黯,微塵輕浮在空中,緩緩遊過每個人的眼角。

被突襲的男人仍穩穩站在原地,任額頭的血,肆意地染紅了半邊領口。手臂,腰際,大退,小退,都滲出一道道的紅痕。

眾人還來不及開口,一道纖細的人影已經衝了上去,哽咽如泣,“冬海,冬海,你有沒有傷到哪裏?有沒有傷到哪裏?你快說話啊,說話啊?流血了,你流血了……你不嚇我,不要嚇我,求求你,說一句話,說一句……”

她的腦子裏,反複播放著拍賣會上的情影,那個女人連一聲痛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變成了一堆肉,攤倒在展示台上。她從來沒想過,她的海哥哥也會遭遇這樣的命運,她好怕,好怕,好怕……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若沒有他,沒有爸爸,她早就沒有活下去的動力。

“童童,你果然說的都是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