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的要融入我的世界?!”他揚手一把扯掉她頭上珠飾,終於讓緊錮了一天的發絲,得到放鬆,她本是想鬆一口氣,可是他接下來的怒火瞬間燒去了兩個人的理智。

“該死的東西……”他大罵一聲,開始拉扯她身上的衣衫,項鏈,碩大的戒指。

她尖叫著逃躲,徒勞無力,“住手,住手,不……不要——啊……”

“方童童,你以為你穿上這些東西,畫上這個該死的妝,戴上這些惡心的東西,就是貴族了嗎?就能跟她們打成一片了嗎?”

一聲長長的撕裂聲,突然打斷男人的爆躁。因為女人氣得直接咬住那隻肆虐的大掌,血順著嘴角滴下,男人終於停了手。

“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幼稚可笑!”

沉重的呼吸聲,在兩人之間翕動著。

晚來風急,抽刮滿園的綠物,瘋狂地扭動彎曲,唰唰唰地啪打著身體。

她驀然失力,鬆口,緩緩跌回了地麵,看著滴落在綠葉上的紅色水珠,心被撕裂,仍無法停止下來。

“幼稚……可笑嗎?”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掌心交錯的白疤,又添上一個彎彎的血齒印,深吸了口氣,道,“就算你再裝模作樣,也不可能變成貴族!”

她仰起頭,看向他,“我裝模作樣?”

看著她通紅的眼,他立即後悔,想要拉她起來,卻伸不出手,說不出道歉的話,放不下一慣的架子,轉不過暴發的脾氣。

她緊緊揪著被他撕裂的領口,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一邊揚著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破碎,“是,我是裝模作樣,我是悻悻作態,我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哈哈哈哈——”

“童……”

他心中一疼,上前,她抓起半掛在肩頭的貂衣,狠狠地砸到他身上。

大吼,“你笑吧,我就是想變成貴族,我就是巴不得自己跟她們一樣,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就等著你回來!等著皇帝陛下回來臨幸我!”

“不——”

他抓住她,想製止,可是壓抑太久的惡獸若無法魘足食盡一切,根本不會回頭。

“我跟她們學化妝,學穿衣,學購物,學打牌,學品味,學所有貴族女人都喜歡的東西。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要說了,這些東西你都不用學,我說過你隻要像……”

“在你眼裏,我歸根究地就隻是一個三等公民,永遠都隻是一個下賤的女人。就算我換了一身的行頭,在你眼裏也還是那個樣!”

“不,不是!我要你像原來那樣,你就是你,我要的是方童童,隻是方童童,不管什麼三等公民,不管什麼貴族女人。你聽清楚,我要的隻是方童童!”

淚水,轟然嘣落。

她想妥協了,可是不能妥協啊!

“你騙人!”她用力掙開他的手,麵目扭曲,大聲指責,“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會一直忍受一個幼稚的三等公民的女人嗎?你不知道,你根本不懂女人的心!”

“童童,不要胡說八道。你在……”鑽牛角尖啊!

可是這話並未能說出口,她更加歇斯底裏了,“我沒有胡說八道。剛才你也看到我認識的朋友裏,有一個就是你以前的情婦。她有哪裏不好啊,你告訴我啊?”

“那個女人我連她的名……”

“綠貝塔是我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帶她來嗎?因為三個女人裏,就她和我談得最投機。我們是一種人,雖然她是出生於沒落的貴族,可她有她的驕傲。可是你玩是厭棄了她,那我又算什麼,遲早也會一樣,你根本就不懂,根本就不懂……”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胡言亂語,這是我們兩的事,不要扯進其他人。”他拉住她,認真地說,“過去的都過去了,我現在隻有你一個,未來也隻有你一個。你為什麼不能像過去一樣自信一點?!”

她張開的唇一抖,淚水滾滾而下,他收緊手臂不再放開她。

她哭著搖頭,“我不信,我怕……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是皇帝,我隻是平民,我隻是……隻是一個三流職專出來的管家。我們什麼都不一樣……什麼都不一樣,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要不是你強拉我進來,我這一輩子……一輩子都不可能看到……小藍企鵝,不可能……穿這種衣服,不可能……住在這樣的房子裏……不可能……”

不可能擁有一個皇帝的愛!

“我即不夠漂亮,我又不夠溫柔……我更沒學識,你讓我自卑……”她無力地捶打著他的胸膛,他握住她的手,才發現墨綠的指甲上,都是殷殷的血痕,便接住不再讓她自殘。

最近我總在想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