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不是傻子,真假簽名自然一看即知。

相對於薩弗魯的隨意姿態,泰奧曆來對於為自己或為國家捐軀的士兵,都是以手簽名,常常上萬封慰問信送到,有特別英勇的士兵,還會在信上得到一句十分真誠的話。這令收信的家屬們,也能感受到一股獨特的關懷和真摯的慰問。

為此,諸多評論家,就此一細節,大肆批伐薩弗魯的品行為人。向來反對其不顧民生而窮兵犢武地開發南非戰場的行為的人們,又自動自發地組織的遊街示威,鬧得薩弗魯灰頭土臉,不得不開新聞發布會表示歉意。

對此,又有評論家指出,當年美國的國防部長因為此事還處咎辭職了。

所以最近這段時間,薩弗魯突然稱舊傷病複發,前往洋國療養休息,避風頭去了。

對於生活在這個充滿喪屍世界的人們來說,軍隊力量是維持一個國家生存的首要力量。軍人更是人們心目中十分受尊重並令人向往的職業,所以這慰問信事件的爆發,無疑是對薩弗魯的一大打擊了。

泰奧這局,算是相當高明,沒有動用自己媒體力量一分一毫,就給了對手一計重擊。

不過,隔日阿倫。勃垠公爵又發布了一則宣言,聲稱若是登基之後,將會著力改革軍部,以提高其他職業的待遇和福利,減免大企業的稅收。被問起對泰奧及其夫人的看法時,勃垠公爵的夫人安琪兒突然上台,安琪兒夫人當眾承認了自己當年的錯,並與公爵大人言歸於好,夫妻同心,開始競選活動。

於是,立即有輿論指出,安琪兒夫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含沙影射地指責著另一位害死人家小孩子的夫人,卻隻知道自圓其說,不敢承認自己的錯誤雲雲。

“寶貝兒,今天感覺如何?”

睜開眼時,男人的臉一半罩在暖暖的陽光中,溫柔心疼的眼神,讓她心中一暖。

“感覺……不好耶!”

“哪裏不舒服,我叫楚弈來。”他立即嚇得蒼白了臉。

她急忙拉住他,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老公,我們都六個小時沒見麵了。”

他怔在原地,一臉茫然。

她送上一個甜蜜的吻,感覺到他似乎在發抖,伸手緊緊抱住了他。直到他回吻她,久久抱著不放。

“泰奧,我沒事兒啦!瞧你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她捋捋他鬢角的發絲,噘嘴問,“該不是,你又有什麼事瞞著我吧?”

“沒有。”他回得又快又絕對,雙眼緊緊絞著她,認真又溫柔,“也許,當了丈夫和父親的男人,都會變得懦弱膽小……”

“不。”

她撫上他的臉,目光一片澄亮,“我們也會成為你堅強的力量,你有了三份力量,會比過去更強大!”她握住他的手,帖上了自己的大肚皮,“小若若也是這麼說的哦!”

他隻能緊緊抱著她,什麼也說不出口。

要導出這種納米機械人,除非控製者導出,否則隻有寄生體死亡,才有可能從其體內釋出。但也隻是有可能,以目前我們的技術而言,它已經大大超出了我們的水平……最好隨時觀察夫人行為,少爺您最好不要單獨與夫人共處,以免……

漫天的雪花,歡快地飛舞著,猶如舞者最輕盈的腳尖,盈盈落簷角、石階、枝頭,化入浪花翻湧的冰湖中。

還有個辦法,隻是……非常冒險。

他緊握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似乎已經感覺不到……起伏,沉淪,起伏,沉淪,他隻是在冰與水的世界裏掙紮著,掙紮著,永遠逃脫不掉。

先將孩子引產出來,若是已經被那些東西汙染,就隻有放棄。

放棄?

當年為全國家社稷利益,為全做為一位皇帝的責任和義務,他放棄了她。

孩子的生命力脆弱,難於經受起太陽島上的磁共振儀的輻射。但成年人不同,隻要她身體保存三分之一,心髒和腦部仍然存活,就能完全修複好。

這一次,要是放棄了孩子,她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不管她是否恢複記憶……

呼吸早已經一片冰冷,胸口的跳動劇烈無比,火熱的炙痛,幾乎焚盡他所有的力量。

但若是那些東西有控製人腦力量的話,就麻煩了。恐怕少爺得減少同夫人的相處時間,尤其是睡覺這等防禦力極低的時刻……

雪花密密匝匝地地傾下,幾乎難於看清那冰湖裏,翻騰起伏的高大人影,已經深冬十二月,聖誕節就在明日,歡快的歌聲,應和著宮裏四散開來,濃烈的節日氣氛,一如那翻湧的水花,無法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