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增發的事情,我和金筱分頭跑,壓力也夠大的,雖說不是關乎生死,但關乎將來的存亡,非常關鍵。看我們焦慮得很,她也隻好不提不催。
我出了一個長差回來,文件和資料又是一大摞。看完後已經將近十點了,關燈準備回家。出辦公室看見對麵財務室的燈還亮著,我想是財務人員也夠辛苦的。咖啡壺裏還有咖啡,我端著過去,卻隻看見冉冉一個人在裏麵埋頭看書。她很專注,並沒有注意到。我咳了一聲,她抬起頭來,喊我:“宙哥…哦,辛總,您還沒走?”我笑說:“又沒有外人,叫我宙哥哥吧。加班?”
“哦,不是。我複習。”她把書闔上。我看見是注冊會計師的財務管理。
“準備得怎麼樣了?”
“不好,我基礎太差了。”
我給她倒杯咖啡:“敢喝不?有點晚了,喝了會不會睡不著?”
“不會,我瞌睡好得很。”她笑。
“我們,去吃點夜宵?回家再繼續看?”我注意到她桌子旁邊放著麵包,但沒動過。
“不了,宙哥哥,我快看不完了,時間好緊張。”
我不勉強。我們很難親近,可能她生份吧。
我兀自下樓去了。發動了車,看見黑燈瞎火的辦公大樓,不太放心,又熄了火,坐在車裏等著。
過了好一陣,一個多小時吧,我快迷糊著了,聽見她在車外敲車門低喊:“宙哥哥?”
我打開車燈,示意讓她上車,發動車子。
她上來後,說:“你怎麼還在這兒?沒去吃宵夜嗬?”
我說:“不是,剛吃過了,回來路過看你燈還亮著,想太晚了不安全,幹脆等你一起回家。”
正當這會兒,肚子十分不爭氣了響了越來,一連串的腹鳴,我非常尷尬。又因為副駕駛安全帶沒係,提示聲大了起來,我一個急刹,把她嚇壞了。
她沒弄明白我為什麼急刹車,又不敢開腔。我停了一會兒,朝她那邊側過去伸出手,她有點驚惶,我拉過安全帶,扣上。重啟汽車。我聽見她長呼一口氣。
我沒有說話,但眼前閃著的她剛才驚惶的星目,一直閃著。
她的頭一直扭向車窗外。車程很近,幾分鍾就到了,但如果走路會將近四十分鍾。
我說:“以後不要那麼晚從公司回來,家裏有書房,也可以安靜地複習。”
她說:“回家就要一直陪安安玩,看不成書的。”
“哦,安安。”我笑起來,“那以後我陪你?或接你?”
“不用不用,宙哥哥。我以後早點回來。”
我們進屋。她拿鑰匙開大門,不知什麼原因老插不進鑰匙孔,光線太黑。我拿過來,開了門,把鑰匙還給她,觸到她的手指,仿佛是她的人,纖長細致,但硬。我突然不想放過她,下意識去留去拉,她溜得真快。
她竄回她的房間,剩下我在黑暗裏發呆。
半晌,我有點無望地進了自己房間。
開了燈,我有點恢複元神。看著床前金筱的大幅寫真,我伸出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你有什麼資格去撩撥她?無恥。
我在床上折騰了半宿睡不著,越來猛喝了幾口酒,乘著酒力,迷迷糊糊地算是勉強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起床是被安安吵醒的。她說:“叔叔,我今天想坐你的大馬兒去上幼兒園。”我翻身起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用最快的時間洗漱,拿起手機和車鑰匙抱起安安就下樓了,全然不理老媽的呼喝。開出巷口,看見姍姐的小車在前麵路口等紅綠燈。我問安安:“怎麼今天媽媽不送安安?”安安奶聲奶氣地說:“今天媽媽和小姨去武漢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