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並沒有狂喜,但也沒有特別內疚。可見我真的不是一朵白蓮花。
曾經一度我非常羨慕大學班上的白蓮花般的同學,比如葉子。出身中產,父親就是我們學院的副教授。從小在父母的羽翼下生活,恬靜秀氣,內心也像白紙一樣純潔。從沒有過壞心眼子,最大的歹意就是偶爾逃了車票,罵了句髒字。她會圓睜雙眼一臉驚恐不住拍打心口,小聲叫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想起我倆大學時期分別喜歡上學生會主席何非凡和他的搭檔副主席劉晨宇,憑著她純美的笑容和家世,順利交往上了劉晨宇。因此她也非常熱心地幫我撮合和何非凡的好事兒,可惜人家就沒有把我打上眼。那時的我長相一般,氣質沉鬱,既不善修飾也沒有什麼可以供我修飾的。後來姐姐也算嫁進豪門了以後,很是給我買了幾件好衣服,但沒有場合好穿,那樣的大牌子。應聘的時候穿過一兩次,有HR認為我有可能是臥底。哪有剛畢業的小姑娘穿成那樣的?結果沒成。我還是換回比較廉價的一看就是小白領的那種衣著,更符合定位。
思維總是那樣跳躍。回到對何非凡的暗戀上來。最後也就是暗戀了一回。他後來是被學院書記和書記千金相中了,保研留校。
所以我絕對沒有自信,也沒有想過可以讓辛宙在我和金筱兩個裏選擇我。她不隻是白蓮花,她是盛世牡丹。
而我,也許是牆角的薔薇,不顯眼還帶刺;也許是馬尾巴草。
辛宙就坐在我旁邊,距離那麼近,但讓我感覺不真實。就這樣就算是那麼回事了?他說下一步會到BJ和金筱說。說什麼?
我冷靜下來了。金筱和她爸爸為公司做了那麼多工作,會這麼輕巧放棄?不論是放棄這個人,還是在公司的權益上。倒不是他們重利益,而是裏麵也有付出和情感。
他像知道我心裏想什麼似的,盯著我說:“我知道怎麼處理。相信我。金筱,她…也許,誌向會是在做事業上。我會在這方麵補償她的。”
我不知他會用什麼說辭,資本運作方麵深層次的東西於我是似是而非模棱兩可的,平時聽他們說得多了,但對於我也隻是個概念而已。我突然覺得我不適合辛宙,我可能幫不到他什麼。我不可能像金筱一樣有個權力部門的掌握資源的父親,自己也沒有過硬的職業智慧。
他似看懂了我在想什麼,說:“轉什麼腦筋呢?眼睛裏風雲變幻似的。別想多了。我會跟她談妥的。”
怎麼談妥呢?像商業合同?條款?我有點迷糊了,頭靠在辛宙肩上,閉上眼睛。休息,休息一下。明天再想吧。
我們就那樣靠著坐了一夜。
天蒙蒙亮,也就五點多的樣子,我說:“我們到下麵街角去吃早餐吧?”他咧嘴笑:“現在?”
“那你休息一下,我下去買上來。那個大叔家的早餐是這一片兒街坊的最愛,六點多就要排隊了。”
他說:“我怎麼會讓你照顧我?我去。”
我說:“你又找不著,一起去?”
我們下到樓角,大叔已經支起早點攤兒了。我們要了幾個燒麥,小籠包,辛宙還要了油條。HB人早上是要吃油炸麵窩的,隻不過SH沒有這種東西,勉強用油條充數。辛宙說:“反正早上沒有油水是很難熬的。”
我說:“那不知道你以前在美國可怎麼熬?”
“美國的油水大著了。培根、烤腸,少不了。國內倒不吃這個,油炸食品可來抵擋一下腸胃對油水的呼喚。”
我記著了。以後會給他準備一些。這是我第一次想要討一個男人的歡心。
我們回家吃了早餐,然後就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昨晚一晚上也沒有發生的事情,怎麼早上吃了早餐就發生了。怎麼開的頭也不記得,我渾渾噩噩地,也許是半推半就的。也許是補充了能量,膽子就大了,也有了力氣。
他攬著我說:“冉冉,我一定會娶你的。我會盡快處理好一切的。”
我其實沒想那麼多。隻覺得發生了以後,一切就真實了。反而不像之前那樣不踏實。至於今後,即便他與金筱分手了,我們也還須要磨合,能不能走到最後,看緣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