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更多的人世間的複雜元素加入到我的創意作品中,會不會顯得深刻一點呢?千年的梁祝,如果還是隻把它描繪成由於祝父嫌貧愛富棒打鴛鴦的簡單故事,人們應該已經看膩了吧?但是如果加入一些我臆想的其他情節,會不會主題不夠鮮明突出呢?也會過於顛覆傳統梁祝在人們心裏的雋永的印象,反而過猶不及呢?
我到周姝姐的辦公室找她討論。她很欣賞我的這些新思維,她請來文案組的許小平組長一起探討可能的新劇情。許組長也很讚歎,也許他早就有意與我和緩,正好周姝姐送了梯子過來。最後我們準備認真研究一下好萊塢拍的花木蘭,秉承主線不變,但內容擴展不要有條條框框的束縛的理念來重新設計主要劇情。
我出了辦公室。聽見周姝對許組長說:“我就說小齊不錯的,她很有想法,絕對不隻是一個畫師的水平。”許組長同意她的說法:“確實不錯確實可以培養。”
我的嘴角的笑意有點明顯,但隨即覺得這樣也太沉不住氣了,隻能故作莊重挺直腰杆回到座位上去。
這樣我再增加了更多的工作和生活內容,就是大量吸取成功作品的精華,增加看片量和閱讀量。大部分時候我很投入,以至於辛宙給我發的微信經常沒有注意到,導致他的意見很大。他實在忍無可忍,發了一大段話給我:什麼不守婦德,遺棄老公,長期不聞不問,老公感冒流鼻涕嚴重到快要堵住呼吸了都沒有一點兒安慰之情和體恤之心。一個人在病床上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直至覺得生無可戀。雲雲。
我趕忙給他打了電話過去。他果然鼻息沉重,說話甕聲甕氣的。我還是很緊張的說:“去看過醫生沒有嗬?感冒幾天了?怎麼拖成這麼嚴重了?”看我緊張,他就得意了。
他問我最近怎麼了忙成那樣。我跟他說了在公司的項目創作方麵的情況。他好象來勁兒了,給我十八扯。他說什麼從梁祝求學時開始,在學校就不應該是隻有他們二人相處,應該有其他的因緣。在東晉時期世風是很開明的,基友情也應該是普遍的。雖然梁山伯木訥不知英台是女嬌娥,但他還是可以愛上其他男同學的吧。同樣,有沒有什麼男同學不像山伯那般愚鈍,早已發現英台的秘密?還有他們那時不是都興帶書僮去陪讀的麼,有沒有可能實際上山伯愛上的是英台的侍女的呢?這腦洞開得也夠大的。
我說:“你胡說什麼呢?人家梁祝流傳千古就是他們二人的忠貞不渝,你一會兒這個愛這個一會兒愛那個的。”
辛宙說:“你怎麼知道不可能呢?事情的真相隻有當事人才知道,梁山伯還是祝英台打電話告訴你的?”
我又好氣又好笑,說:“這個傳奇已經流傳千古了,你現在哪裏想出來人家還有第三者嗬什麼的?就算是我們考慮的劇情擴展也不是圍繞他們的戀情本身展開的。如果出現第三者,當然馬文才不能算,如果出現讓主人公感情發生搖擺的第三者,對這個千古奇情是會有傷害的嘛。”
他繼續胡攪蠻纏:“這個故事的忠貞都是後人強加給他二人的。就說這梁山伯一直把英台當男人,雖然感情很深,也不可能英台一暴露自己是女兒身份,他馬上就把兄弟情轉化為愛情了?這個邏輯大有問題。第二,他一直把英台當男生,難道他就沒有見到過真正的女人?如果見到的真女人在英台暴露身份之前,他有沒有可能愛上那個真女人?”
我隻得說:“大哥,我服你了。一個好端端的愛情故事,被你弄得七零八落支離破碎的。我們這樣改出來的故事沒有人能接受的。更不好意思配上化蝶那樣哀怨的曲子。”
他得意地笑了,說:“怎麼樣?我有沒有當劇作家的天賦?”
我說:“你改編成這樣的劇,別人都說是神經病改的吧?”
他呼了一口氣,說:“唉,舒服多了,得了神經病,整個人都精神了。”
我已經笑得想摞電話,他又柔聲說:“親愛的,我還是想你怎麼辦?你能回來嗎?”
我一下軟下來,說:“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不敢鬆下勁兒來。過了這一陣,把大綱弄出來,幾個組就可以分頭行動,不至於拖人家後腿了。”
他不做聲。
我溫言勸道:“很快了,基本要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