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春寒(十七)(2 / 2)

我抽一個周末回了一次HB星期五晚上九點鍾趕到機場,然後給辛宙打了電話,說兩個半小時後我將在大武漢東湖山莊恭迎聖駕。他當時正好開完周例會,晚飯都沒顧得上吃,直接從羅師傅手中拿過鑰匙自己驅車到了武漢。結果他還先到酒店。等我進房間的時候,他正在泡酒店的方便麵吃。

他看見我進來,立馬從椅子上彈起來,抱緊我,問我吃過晚飯沒有,我說在飛機上吃過了。我看他吃著方便麵,想要陪他到外麵去吃點東西。他說不想去,已經不餓了。我趕忙把在機場候機時買的牛肉幹取出來給他下麵,他說也不用了。他不餓了,隻是困,就是想上床,想睡覺了。我哭笑不得。

我們有好長好長的時間沒有見麵了,無論從頭腦從心裏還是身體都在證明這種想念和饑渴。最後他不無憐惜地說:“你看,沒有我的滋潤,你都瘦了。”他捏捏我的尖下巴,“不過,還好,不該瘦的地方一點也沒掉肉。”

我捶打他的胳膊。看著他的側臉,也知道最近他也夠忙碌的,加上還生了一場病。姐姐說當時他高燒到四十度,老退不下來,把家人嚇壞了。我伸出手去摸摸他的額頭,他把我的手握著放在嘴邊說:“怎麼了?小親?”

“小親是什麼呀?”

“是你嗬,我又想叫你小乖乖又想叫你親愛的,又不想表現得那麼肉麻那麼囉嗦,幹脆就叫你小親好了。”

我笑道:“這個詞還不錯。我準備用來放在我的作品裏。”

他說:“拉倒吧,這是我對你的專用詞,怎麼能公開呢?”他又道:“我發現女人一旦成為工作狂就沒有意思了,你可別…呀。”

我知道他頓了一下的意思。該是想起金筱了吧。男人的劣根性,辛宙也不能免俗。既不喜歡女生一天到晚粘著自己,又不能因為忘我地投入事業而忽略自己甚至超越自己。

我吻他:“好的,大親。”

“我叫大親,怎麼個說法?”

“我的大大,和親愛的。”

“我什麼大大?”他邪邪地笑。

“討厭!我以後不叫了。”我把頭埋到被子裏去了。他也鑽了進來。

我們難得這樣休閑兩天,在一起的時候,要不時間匆忙,要不就有其他的人和其他的事務在一邊打擾。我是第一次深入武漢,但也不想太累,所以就在環東湖周邊花了一天的時間逛逛落雁區的九峰馬鞍山穀景區,看六峰逶迤,造訪了周蒼柏先生的海光農圃。還專門去了辛宙原來上中學的時候最喜歡的白馬洲,據說是赤壁之戰後魯肅藏馬的舊址。

我很喜歡白馬洲湯菱湖,是一麵荒湖,因未被開發,樸質無華。水麵廣闊,蘆荻連綿,大小水洲漁舍儼然。四外裏荊棘從生難行。

一路上辛宙給我講魯肅的馬塚。柴桑會盟後,魯肅取得孫權的同意,親赴夏口與劉備聯絡。他騎著一匹白馬,沿長江而西奔。白馬馱著魯肅跋山涉水,日夜兼程,鐵打的馬掌都磨破了,肚子屆餓癟了,依然奔波不歇。一日黃昏,魯肅正策馬狂奔,不想被這片湖水檔住了去路,白馬衝進湖中,陷進湖灘,再也不能動彈,直到倒下。魯肅悲痛不已,將馬厚藏於此,就這樣叫了白馬洲。原本這裏有一個大墓,****時期被挖了,附近有一個白馬橋的遺址。

從來義畜首指犬次指馬,今兒又得一典故。

聽為我們搖船的漁民說這一片將來的規劃是做休閑療養區,現在土地才幾萬一畝,不過很快就會漲起來的。辛宙聽了又默忖一回說:“算了,不是我們熟悉的領域,帳算得再好,也不要碰。”

我很欣賞他的冷靜。在生意人中,他倒是難得的不急功近利。

辛宙問我想吃什麼,我說到了武漢肯定要食武昌魚嗬。他笑說:“武昌魚的武昌不是指今天武漢的武昌,而是指鄂州,也就是古楚。”

我說:“沒有想到辛總還滿通古的嘛。”

他笑笑說:“我其實喜歡文科,但是哥哥讀理科那麼出色,而且家裏也是做機械工業出身的,沒辦法還是學了理科。所以我的大學遠不如哥哥的同濟好。但研究生轉商科我又學得不錯了。”

我說:“國內的這個文理分科還是不合理。通識人人都該學,科學常識也應該學,但科技就不一定了吧。”

“是嗬,你看,現在有的人除了技術知識什麼都不懂,有知識沒文化,真可怕。”辛宙這句總結說到點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