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會意地輕點了點頭,低聲喃喃道。馭獸宗的那位單宗主想必和燕天策的實力相差不了多少,都屬於煉氣第三階段的絕世強者,有了馬良的通風報信,後者估計會被燕天策拖住,隻不過趙羽明白,還需要他注意的便隻有馭獸宗的大長老。
既然輪回道的大長老能夠與燕天策對立數百年,說明他的實力定然不會弱於後者,那麼同樣,馭獸宗的大長老就算比不過白辰,恐怕修為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他要是降臨古地,事情就很難辦了。
而正當趙羽思考對策,未雨綢繆之際,馭獸宗宗主單穆的閣樓之中,燕天策的身影卻是憑空驀然凝現,此時的他不僅身著一襲普通白衣,滿臉笑意,手中竟還提著一隻搖搖晃晃的酒壺。
“單宗主,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燕天策說著根本沒有在意單穆冰冷的神情,自顧自地搬來一根木櫈,坐到了後者麵前。
“不知燕道尊去而複返所為何事,難不成還真把我馭獸宗當成軟柿子,想捏就捏,想敲詐就敲詐嗎?”
單穆滿臉鐵青,緩緩坐直了身軀,目光如炬,似乎隻要燕天策說一個是字,他便會立馬出手,絕不留情。
隻可惜,他的願望終究實現不了,燕天策可不是來找他打架的。
“單兄哪裏的話,燕某隻不過是見單兄整日愁眉苦臉,特來找你敘舊談心的。這不你看,我還專門帶了產自賽蓬萊仙島的玉釀瓊漿,來來,單兄先嚐嚐,燕某向你保證,這玉釀瓊漿絕對不負醉仙的盛名。”
燕天策似是根本沒看到單穆愈加陰沉的神情,絮絮叨叨地長篇大論了一番,旋即便是隨意地拿起桌上的酒杯給後者滿滿地斟上了一杯,然後才不緊不慢地給自己也倒了半杯,仰頭一口飲下。
“好酒,果然是好酒!”
燕天策痛快地大笑兩聲,緩緩擱下手中的酒杯,望著神色無常的單穆,輕搖了搖頭。
“美酒贈英雄,單兄又何必故意擾了你我的雅興,貴宗的幾位老朋友燕某都命人前去拜訪了,你就不必傳音了,靜下心來,好好品嚐品嚐美酒,借酒消愁,豈不快哉?”
聽完燕天策的話語,單穆鐵青陰沉地臉龐反而恢複了平靜,隻見其衝著燕天策略有深意地輕笑一聲,隨即拿起麵前的酒杯仰頭便是一飲而盡。
“嗬嗬,燕兄似乎很自信,你就那麼肯定已經束縛住了我馭獸宗的所有手腳嗎?”
不知為何,單穆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之前陰沉憤怒的他此刻喝完一杯,竟還繼續自斟自飲起來,赫然滿臉的痛快。
“自不自信且不說,單兄下這麼大一盤棋就不怕興奮地手抖掀翻棋盤嗎?”
對於單穆態度的轉變,燕天策好像並不意外,不過卻是沒有再繼續客套,而是兩眼微眯,神情漠然地低聲念道。
“燕兄不也是下棋之人嗎?棋盤翻了,燕兄就不會心急嗎?”
深深一口咽下瓊漿的單穆嘴角微翹,神色無常地望著燕天策,回道。
“單兄何必故作鎮定,既然我去而複返,在此阻攔你的行動,你就應該明白燕某說的是什麼,單兄的棋太大,我可不敢恭維。”
燕天策說著便是緩緩起身,踱步到了窗前,不得不說單穆的行宮選得實是絕妙,遠遠望去,整個馭獸宗幾乎是盡收眼底,不遠處,數道人影在注意到前者之際,皆是恭敬地點了點頭,得到其回應之後便是繼續拉著身旁的‘老友’敘舊。
“燕兄說笑了,莫說單某根本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就算知道,又有誰能作證呢,不要忘了,隻要輪回道的弟子還在古地,燕兄你便是我馭獸宗的幫凶,同犯。
如果燕兄準備魚死網破,單某也無所謂,月宮那位超凡脫俗自不必說,風雷殿主雖然性情火爆,但據說和輪回道有些交情,隻是不知道這交情有沒有大到讓他不顧宗門安危站在燕兄這邊,而血刹門,似乎和貴宗宿怨不少吧,屆時事情敗露,燕兄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單某說了這麼多,眼中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馭獸宗輪回道現在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奉勸一句,燕兄凡事且要……三思而行。”
望著燕天策的背影,單穆仍舊還是端坐於椅,自斟自飲,將古地隱秘所有的利弊皆是娓娓道來,神情淡然自若。
而此時此刻,背對著單穆的燕天策緊咬著牙,滿臉陰沉,手中不自覺地握了握拳,神情當中顯露出來的赫然竟是……
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