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你!”
被黑袍人數次的瘋傻戲弄與嘲諷,縱然以嶽宿久經世事的定力也都是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隻見他陡然伸出右臂,成握劍之勢朝著黑袍人驀然一揮,頓時,一柄青影兵魂長劍便是自其掌中驟然凝現,劍光直指前者。
雖然嶽宿是盛怒出手,但身上的所有動作都如行雲流水般順暢,從怒號到揮劍可謂是一氣嗬成,毫無停滯,實在不愧是太衝境的強者,而即便是黑袍人此時此刻也都不敢輕易去接下前者突兀的一招,隻能腳下輕點,身形急退而去,隻不過在這退的刹那,還能隱約聽到他的數聲偷笑。
可就在黑袍人後撤的瞬間,本來已經祭出殺招的嶽宿卻是霍然收劍,劍光消散,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後者赫然已是朝著岔道口奔出了數丈之遠。
“該死!”
趙羽眉頭一皺,暗罵一聲,神色頓時變得難看,因為嶽宿逃跑的方向正是他所藏身之處。不過還未等他捏碎匿形斂息珠,後者的行動卻是猛然停止,在他麵前赫然站在剛剛還急退不停的黑袍人。
嶽宿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天衣無縫的聲東擊西不說傷到黑袍人,搶一個時間差逃跑應該是沒問題的,可如今的事實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了他,想多了。
“咳……”
之前癡癡傻傻的黑袍人此刻不知為何突然嚴肅了起來,隻見其一手掐住嶽宿的脖子,瞬間便是徹底壓製住了他剛要爆發的修為,竟是直接單手將後者給提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逃!?你為什麼要逃!?”
黑袍人死死地掐著嶽宿的脖子咆哮著,手上使出的勁愈來愈大,手臂連同身軀都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那是因為憤怒而導致的顫抖!
“本來你的血實屬上品,可因為你的逃跑,衍生恐懼的它便不再純正了,我……討厭帶有恐懼的鮮血。”
或許不會有誰想得到,黑袍人突發怒火的緣由竟不是因為嶽宿的逃跑,而是因為他心生懼意從而影響了鮮血的品質,到底什麼樣的人才會有如此荒唐的想法,準確來說,他根本就不算是人。
黑袍人右臂之上青筋暴起,似乎正如他自己所說,已經不想要嶽宿的鮮血,準備將他給活生生地掐死。
“嗬嗬,如此瘋癲之人,可偏偏卻又強大到無法無天,真是造化弄人啊。”
自一開始便注意著黑袍人行動的張遼情不自禁地搖頭輕笑一聲,神色中並無半點憂慮,反而還帶著些許欣賞之意。
“等等!”
而就在嶽宿進氣多出氣少,就要一命嗚呼之時,卻是方忌突然站了出來,抬手阻止黑袍人,急切且有略顯恭敬地叫喊道。
“閣下……莫要忘了答應宗主的約定,這個人,殺不得。”
其實在方忌心中並不在乎嶽宿的死活,而是忌憚他背後的輪回道。一旦嶽宿死在他們馭獸宗手裏,那麼後者就有了違背五宗誓約,光明正大攻打他們的理由。
如果讓馭獸宗得到九階靈獸古籍,隱忍百年自然不會再懼輪回道,可現在卻是不行,他們還不是後者的對手,一旦開戰,自己這邊必輸無疑,屆時連千辛萬苦收獲的古籍也會落如輪回道手中。
“宗主?單……單穆!?”
聽到方忌口中的宗主二字,強大到令人發指的黑袍人居然是破天荒地首次顯露出了害怕的感覺。
吞吞吐吐呢喃著的黑袍人似乎真的不敢違背單穆的旨意,手上不自覺地放鬆了許多,使得嶽宿能夠做到自由呼吸,從死亡的懸崖下重新爬了上來。
“對對,是宗主他說……”
“哼,你算什麼東西,單穆又算什麼東西,也敢來命令我!?”
望著被單穆震懾住的黑袍人,老者一直懸著的心似乎得到了安置,剛想繼續吩咐之時卻是被前者的低吼驀然打斷,慰藉的神情頓時凝固在了他的臉上。
“你應該感到慶幸,我對你的血沒有興趣。”
黑袍人偏頭望了望方忌,手中再次用力掐住嶽宿的脖子,冷聲說道。
“閣……”
方忌本來還想繼續說出什麼,可當他感受到一股來自黑袍人無形的磅礴殺意之際,整個人都是猛地哆嗦了一下,在許雁驚詫的目光中戰戰兢兢地退了回去。
“咳……你……你……”
嶽宿麵色煞白,已然是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能無力地用雙手扳動著黑袍人的手掌,不過,就算是全盛時期他都不是後者的一合之將,更別說現在被製服的情況下了。
“嗯?”
眼看嶽宿就要被掐地窒息而死,一貫冷漠,連單穆的麵子都不給的黑袍人卻是輕咦一聲,緩緩轉過頭,似乎若有所思地望向了趙羽所在的密室岔道口,從而便是沒有馬上掐死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