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元江部長的話在其中起了作用,再加上我之前擔任周書記的秘書,應該也有一些這個因素在裏麵。”黃海川心裏想著原因,還有一個可能,劉江這個電話隻是為了在他麵前做做樣子。
“海川同誌,在我們寧城市下麵的區縣市中,你如今可是最年輕的副縣級幹部,年紀輕輕,前途不可限量。”劉江轉頭看了黃海川一眼,開口笑道。
“劉部長誇獎了,我的經驗不足,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劉部長您是前輩,我也要向您多學習。”
“海川同誌,你過謙了,你跟在周書記身邊,耳濡目染,學到的東西可是遠比我們多得多,我可不敢妄自尊大當你的前輩,再說,還有元江部長時刻在提點你,海川同誌還怕學不到東西嘛,你說是不是?”劉江若有若無的看了黃海川一眼,淡淡的笑著,提起周明方和元江時,神色莊重凜然。
遠在溪門縣下麵的一個鄉鎮農村裏,常務副縣長李政昨天下午從酒店喝完酒出來就立刻帶著秘書,還有政府辦的幾名工作人員,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到鄉下來,擺出了一副考察民情的架勢,晚上的時間,李政並沒有回縣裏,而是在鄉鎮的一處農家裏喝的不亦樂乎,早上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了床。
緊接著,李政又帶著人,再加上鄉鎮陪同的一大幫鄉鎮領導,浩浩蕩蕩,威風八麵的到了下麵農村去,美其名日‘體恤民情’,今天李政要去的是鎮裏麵最偏遠的一個農村,車子在凹凸不平的小山路上顛簸著,坐在麵包車上的李政等人猶如在做著過山車,上下搖晃著。
“現在這會,黃海川和市裏的同誌估計也到溪門了。”李政看了看時間,心裏暗道,這會已經是早上九點多,想著黃海川即將碰到的場麵,李政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汪東辰那老狐狸昨天還委托我代表縣裏去迎接黃海川,今天我故意跑到下麵來,放了他鴿子,那老狐狸現在又不知道是什麼反應。”李政臉色有幾分肅然,整個縣裏麵,要說他最顧忌和最不顧忌的人,非汪東辰莫屬,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態都反映在一個人身上,這並不矛盾,李政是實實在在的從汪東辰身上體會到這種感覺,之所以說不顧忌,那是因為汪東辰今年已經五十有五,再過三年,也差不多該退居二線了,升是不可能升上去了,在溪門縣縣委書記這任上就是其最後的任期了,對這樣處在晚期的幹部,李政心裏根本不怕對方。
官場裏麵,所謂欺老不欺少也差不多是這個理,汪東辰的仕途到縣委書記這個位置上就到點了,即將退休的人物,而李政自己,則是處在上升期,他今年還不到四十歲,上升的空間還不小,李政根本不會去懼怕汪東辰這樣快退的老人。
至於說最顧忌汪東辰,則是因為汪東辰在溪門經營日久,勢力早已根深蒂固,別看汪東辰已經漸老,看樣子好像一日不日一日,但溪門縣裏跟隨汪東辰的幹部仍是不少,李政這兩三年來也拉攏了不少人,但他自認還不能跟在溪門盤踞了七年的汪東辰相比,特別是汪東辰的城府極深,往往在人防不勝防間便給你當頭一棒,李政是體會甚深,是以他輕易也不敢得罪汪東辰,畢竟汪東辰還是縣委書記,溪門縣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
“李縣長,這隴山村十分閉塞,四周全是大山,村裏就四百多戶人家,唯一能和外界聯係的也就這條稍微像樣點的土路,再往裏走一點,就是山路了,路太崎嶇,車子是沒法開進去的,我們隻能走進去。”鄉鎮黨委書記馮樹才湊到李政跟前說道。
“走進去?”李政眉頭一皺,明顯有些不喜,“這裏還有沒有其它鄉村,路況好一點的?”
“沒有了,往這條路進來,就隻能一直到裏麵的隴山村,周圍沒別的鄉村了,要麼咱們就幹脆往回走,到象林村去。”
“算了,算了,那就到隴山村去吧。”李政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拿起手機看了看,這會手機的信號隻顯示兩格,李政希望待會直接來個沒有通訊信號,那是最好不過的結果,剛才縣委辦的打來電話,李政故意不接,他心裏基本上能猜到縣委辦打這個電話來幹嘛,肯定是汪東辰那老狐狸來質問他了,李政索性不去管他。
一旁的馮樹才有些奇怪的打量著李政,李政下來到鄉裏,說是要去下麵的村裏去走走,考察下民情,他卻壓根沒感覺到對方有一點考察民情的樣子,一路上走馬觀花,心不在焉,根本不像是下來考察的,倒好像是在應付什麼東西似的,反而是昨晚在農家樂裏吃喝,李政一下子來了些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