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站在自己的角度,自然是認為黃海川太過心狠手辣,隻是換一個角度去看,陳銘卻是沒想過自己先做了初一,黃海川才會做十五,擱給陳銘自己,若他是縣長,權威受到挑釁,恐怕他的做法的也不會跟黃海川相差多少,還有可能比黃海川更狠。
黃海川本來就想找一個人來立威,陳銘這是自己撞到他的槍口上,要怪也隻能怪陳銘自己,若是他這次拿陳銘沒辦法,那他這個代縣長也就顏麵掃地了,出現了第一個陳銘,要是不加以用嚴厲手段打壓的話,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陳銘,他這代縣長也將不會有任何威信,這對於黃海川來說是不能容忍的,如果一開始就在溪門站不穩腳跟,那他將來隻能灰溜溜的離開,這意味著他的失敗,黃海川是想幹一番事業的人,哪裏會容得這種結果出現,陳銘觸犯了他的逆鱗,黃海川就要殺一儆百,否則縣長的威信置於何地。
此刻,陳銘和張昭泉僵持著,陳銘不容許審計局的人進入財務科,而張昭泉也不會就此離去,今天他到了這裏就沒打算空手而歸,已經引起了陳銘的警覺,若是他們就此離去,陳銘回頭就能做出周密的安排來應付他們,賬本可以動手腳,也可以有人出來做替罪羊,隻要給陳銘時間,陳銘就能安排妥當,這也是陳銘堅持不允許審計局的人進去財務科的原因,因為張昭泉帶人來的太過突然,陳銘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陳銘,我們隻不過是按照縣裏的指示,對一些部門進行例行的抽查審計而已,你至於反應這麼劇烈嘛,再說你剛才應該也接到縣裏的通知了,你這會卻是不讓我們進去,莫不是心裏有鬼不成?”張昭泉直呼著陳銘的名字,雙方已經撕破了臉皮,張昭泉也沒必要再跟陳銘虛以委蛇了。
“哼,我心裏坦蕩,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但要是有人蓄謀往我頭上潑點髒水,我也不是傻子,被人賣了還幫人數票子,我今天就懷疑你居心不良,你想往我頭上栽贓嫁禍,那是門都沒有。”陳銘梗著脖子,如同鬥雞眼一般盯著張昭泉,心裏恨得牙癢癢的,幾乎是在張昭泉帶人帶民政局的刹那,他才收到了縣裏的通知,審計局要要抽查他們今年對烈士家屬和三老人員的補助情況,張昭泉到達的時間和縣裏通知下達的時間就相差了不到一分鍾,時間上掐的如此精準,沒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張昭泉哪裏會不知道這是黃海川要收拾他,這會如同門神一樣擋住門口,不容得審計局的人前進半分。
此刻,民政局各科室的人都龜縮在自己的辦公室,一開始有不少人都圍著看熱鬧的,不過剛才陳銘一個嚴厲的眼神掃過去,民政局內部的人一個個都乖乖的回到自己的科室‘各司其職’,現在走廊裏除了幾個門衛就是審計局的人。
張昭泉皺著眉頭,瞟了陳銘一眼,“陳銘,請你自重,你也是堂堂的正科,對自己說的話要負責任。”
張昭泉說這話時,忍不住的對陳銘泛起幾分鄙視,就他這貨色也能當上一局局長,還真的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張昭泉在瞧不起陳銘的同時,心裏又難免歎息了一聲,他瞧不起陳銘,卻也不能否認這基層的幹部其實也就是個這麼個水準,所謂村幹部是打出來,鄉鎮幹部是喝出來的並不是一點沒道理,他在精神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在鄙視著陳銘時,又何嚐不是有一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道理,他就是沒有後台才熬不出頭,哪像陳銘這般三十多歲就混到了他將近五十歲才熬出頭的位置,官場之中,有沒有背景的差距巨大如斯,有背景的陳銘比他足足節省了十幾年的光陰,十幾年的時間,意味著更廣闊的前程,更美好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