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這條記憶中總是魂牽夢繞的古巷,向晚歌仿若又回到了兒時,記得穿過古巷,在橋西的盡頭有一條寧靜幽深的古街的,古街的兩旁還坐落著一排排低低矮矮的平房,平房經曆了歲月的滄桑後顯得有些老舊和古樸,在古巷的村口還有一棵桂花樹,每當桂花開滿時,古巷裏總是飄香四溢,記得那個時候他總是帶著青狸過來玩,每每他們總是會玩到很晚才回去,每次回去自然也免不了挨罵。
站在這裏的向晚歌,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恍惚中他似乎又看到了他們坐在桂花樹下吃著果脯,青狸天真爛漫的笑著,“晚歌哥哥,晚歌哥哥,真好吃呢,吃完了我還要再去買一包帶回去。”他還看到了雨中他們赤足走在青石街道上,雨水打濕了他們的衣衫,他們笑著,跑著,“晚歌哥哥,你知道雨的味道是什麼味道嗎?”“應該是沒有味道的吧。”他不假思索的答道。“嗬嗬,我剛剛嚐了一下......”“那是什麼味道?”“甜甜的味道,是甜甜的味道。”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似發光發亮的珠寶......
往事如煙,他們再也回不去了,正如眼前的這條古巷,早已不是記憶中那個曆經歲月滄桑的古巷了,在城市的規劃下,古巷變得麵目全非,原來的老街不見了,青石街道也變成了現在的水泥街道,忽地一聲巨響,建築場地上又一老舊平房被一大型挖掘機給推翻了,倒地後驚起的巨大灰塵嗆得向晚歌連連後退。
這裏正在施工,向晚歌不得不換一個方向走。來到橋西,除了幾家還未拆遷的房子外,那棵記憶中清香飄遠的桂花樹不見了,隻留下一塊空蕩蕩的場地,還有那家百年果脯老店也找不到了,向晚歌心裏空落落的,總覺得失去了什麼。
在這裏站了一會兒,正打算回去,卻在視線的不遠處瞥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穿著梨白的長裙,遠遠望去,清清幽幽的,似是幾支偶然伸出籬笆外的枝條上長出的幾朵清麗小白花,初看並不起眼,可細看下去,卻帶著一種極致的驚豔,清淡得讓人挪不開眼,那是他魂牽夢繞的人兒啊,那是他多少次想要放下卻割舍不下的人兒啊......
打算在這裏找回憶的秦莫言卻不想更是觸景傷情,徘徊了一會兒正要離開,不想卻看到了向晚歌,那個她想見卻又害怕見的人。也許緣分往往就是這麼的奇妙,你越是害怕什麼它越是來什麼,你越是躲著不見它越是偏偏讓你遇到。
“秦莫言。”
“向晚歌。”
他們相顧無言,此時似乎千言萬語也難已訴說他們心頭的思念。
“你為什麼要離開明若工作室?”為什麼不辭而別,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煎熬,多少次我想去找你,可是理智卻告訴我不能,我的身邊已有青狸了,此生,我隻能守著她一個,可是心上的痛楚卻讓我如墜地獄,你知不知道,這種求不得的痛苦讓我快要崩潰了。
是啊,我為什麼要離開呢,可是,我不知道除了離開我還能做什麼,若是這樣可以減輕你的痛苦,那麼我願意離開,我願意從此消失在你的視線裏,這樣是不是你我都可以解脫了。她不想成為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青狸已經夠可憐的了,她怎麼還能再無情的奪走她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她不可以這麼做,她也做不到,她寧願自己受傷,她也不願傷害到他們。
“我隻是想換個環境,這樣對你對我都好,”她別過臉去,她不想讓他看到她臉上的糾結,“晚歌,我們不要再說這些了好不好?”
“好。”竟然她不想說那就不說了吧。
春日裏淡淡的陽光落在他們的身上,安靜而美好。
“你怎麼會在這裏呢?”向晚歌首先打破沉默說。
秦莫言望著遠處,臉上還帶著一絲惆悵,似是在回憶著什麼,“我小的時候就住在這條古巷裏,那個時候這裏還沒拆遷,記得這裏原來還有一棵桂花樹的,每當一到九十月份,桂花開滿時,古巷裏總是香飄四溢,清香悠遠,這裏有著我童年最美好的回憶,卻也有著我童年最痛苦的回憶,我媽媽就是在這裏不要我們的,我一直哭著,追著她到村口,她還是沒有回頭,跟著那個她愛的男人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隻留下那麼一句,‘小言,是媽媽對不起你,你要好好聽話,聽你爸爸的話。’我不恨她,我早就忘了她長什麼樣了,後來,我們搬走了,跟著我們走的還有小姨,在我所有的記憶中,小姨就像媽媽一樣的溫暖,她疼我,愛我,給了我所有的愛,之後她也為了照顧我和爸爸,一直沒有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