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快馬疾駛,在黃昏時趕到城門前。蕭天看到城門前並無加崗步哨,一切與以往並無二致。三人進了城,騎馬路過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蕭天翻身下馬,對小六道:“你先回上仙閣,通知李漠帆來這個客棧見我,今晚我們在此歇息。”
小六應了一聲,打馬而去。
小客棧門前立著一個竹竿,挑著一個黑邊白底旗子,上寫四字‘悅來客棧’。蕭天和明箏牽馬進了院子,有店小二招呼著牽過馬匹到一旁馬廄喂料去了。兩人走進客棧,蕭天向掌櫃的要一間上房。掌櫃的一臉和氣,一雙細長的眼睛卻盯著兩人瞄來瞄去,最後目光停留在明箏身上。蕭天看他如此無禮,不由動了氣。
“掌櫃的,我的話你沒聽見?還不在前麵引路去客房?”蕭天怒道。
“是,是……”掌櫃的答應著,手伸到櫃台下麵摸出幾張告示,一邊陪著小心,一邊苦著臉道,“客官有所不知,如今官府有令,住店的要逐個核查,不是我怠慢,這是官府發的告示,我不得不遵從,以免誤了客官也誤了我這小店。”說著,他把四張告示鋪在櫃台上,掌櫃的又向他兩人瞄了一眼,方微笑著點了下頭,“得嘞!”
明箏一把抓過那幾張告示,原來是海捕文書。她與蕭天對視一眼。蕭天展開那四張海捕文書,上麵均有畫像:一張上是狐山君王,畫像凶悍醜陋滿臉紮髯,幾乎可以當惡魔去嚇唬小孩了;另一張上是明箏,畫的卻是一個束發美目的少年。其餘兩張畫像是遠近聞名的大盜。
明箏看完一臉煞白,一雙眸子即驚又恐,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所穿的青色衣裙,很慶幸出來時聽蕭天的與他扮成夫妻。
掌櫃的看麵前一對小夫妻神情有異,以為是被這幾張告示嚇住了,忙陪笑道:“客官,小的奉命行事,嚇著兩位了,請跟我來吧。”
那間上房在二樓,掌櫃的領著看完房,便離開了。
明箏急忙關上房門,詫異地問蕭天:“蕭大哥,你難道掐指會算,讓我換上女裝真是及時,不然一定會被樓下這個掌櫃的告發。”
“哪裏是我掐指會算,”蕭天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看著街麵,道,“你忘了,寧騎城最後那次見你,是在長春院門前,你那日穿著男裝。”
“這……你也記著……”明箏恍然大悟,但是依然詫異地問道,“可是,官府為何要通緝我?”
“與寧騎城有關,”蕭天道,“他要抓你,還不是為了那本《天門山錄》?此書從他手中所失,王振定會向他討要。”蕭天說著坐到屋子中間的方桌前。“你我現在處境艱難,時刻都要留意周圍的一切。”
明箏長出一口氣,嘟著嘴帶著氣說道:“哼,想想便來氣,我的畫像竟跟那個惡鬼狐山君王攪到一起。”
蕭天一愣,瞥了眼明箏問道:“你知道狐山君王?”
“京城裏誰人不知?”明箏叫道,“我進京一路便聽到他的傳聞,從我家街坊那裏聽到的更多,說他生吞嬰兒,扒女人皮……”
“啪”一聲,蕭天手裏的茶碗掀翻到桌上,水潑了一桌。明箏急忙走過來,從桌下找出一塊抹布,一邊收拾一邊道:“與這樣的人為伍,還不知以後人們如何編排我呢?會不會說我也生吞嬰兒?”
蕭天一笑,掩飾著尷尬接著喝茶。
明箏拿著燭台,找到客房裏的火折,點燃了燭台上蠟燭。屋裏被昏黃的光照亮。看著房間一側的床榻,這才想起蕭天隻要了一間上房,不由一陣尷尬,“蕭大哥,我明明看見走廊上還空出幾間上房呢?”
“你想讓我再要一間上房,好讓掌櫃的猜疑咱倆並不是夫妻?”蕭天放下茶碗,問道。
“那便不要了。”明箏坐到蕭天對麵,端起蕭天給她斟滿的茶,一飲而盡。
這時,從窗外傳來一聲口哨。蕭天機警地抬起頭,他迅速走到窗前,看了一眼窗外道:“是小六,你去把他領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