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夠狡猾的了,”明箏撇了下嘴角,“老道這麼不好說話,你能說服他?”
“高道長隻是不願與朝堂之人打交道,所以我們過去,興許會有機會。”蕭天說著,眼睛望向院裏,看見林棲背著一個木箱走進來。
玄墨山人走過來,“蕭幫主,需要我的人,你言語一聲。”
蕭天一笑,拱手道:“前輩,你且在這裏休息一日,等我從妙峰山回來,再作打算。”
玄墨山人領著兩個弟子回房間去了。其他人圍上來,看著蕭天,從眾人的眼神裏看出來,大家都想去。蕭天略一思索,道:“小六和梅兒姑娘留下,其餘人現在出發。”
眾人應了一聲,對蕭天的安排毫無疑義,大家抓緊準備去了。李漠帆和盤陽去馬廄牽馬,他們一共五人,選了五匹最壯的馬。馬拉出馬廄,明箏才發現沒有她喜歡的棗紅馬,明箏返回馬廄,看見那匹棗紅馬臥在地上,她上前去牽它,棗紅馬一動不動。
盤陽跑過來,“明姑娘,這馬不知吃了何物,剛才口吐白沫,它行不了路,騎別的馬吧。”
“怎麼了?”蕭天走過來,看見臥在地上的棗紅馬,“你騎我的馬吧,時辰不早了,今晚必須趕到妙峰山,明日一早進山。”
六人騎著馬分成三路出城,李漠帆一身富家闊商的打扮,和於賀一主一仆先出城;盤陽和林棲打扮成鏢行鏢師背著貨箱第二個出城;蕭天和明箏扮成官家貴少相約出城狩獵也順利出城。
時至冬日,天上還在飄著雪花,城門的守城兵卒也沒有耐心細查,急著躲在避風處烤火呢。他們出城都很順利,不到一個時辰就在城門外的茶攤前會合了。
官道上人員車馬都很少,他們一行從一片片農莊、被白雪覆蓋的麥田,漸漸進入山裏。
前方的路上,積雪越來越厚。天色暗下來,在白雪的映照下,天空變成灰暗的鉛色,雪野越發白得刺眼。馬行駛的速度也慢下來,有些馬匹顯出疲態,呼哧呼哧喘氣。
而明箏騎的那匹大黑馬卻越發精神,它在雪地裏撒歡,越跑越遠。明箏甩鞭子拉韁繩想製服它,她聽見背後蕭天的喊聲:“明箏,穩住它……”但這頭大黑馬哪裏肯聽明箏的使喚,估計一路上都憋著這口氣呢,這時全使了出來。它馱著明箏撒了歡地在林子裏亂竄,一會兒明箏就迷失了方向。
明箏環視周圍,除了幹巴巴的林木什麼也看不見,腳下是深淺不一的雪地,哪裏還看得見大家的身影。明箏氣的揮起手中鞭子打在大黑馬的屁股上,“都是你,和你的主人一樣,總想欺負我……”
馬開始蹽蹄子,明箏被顛得一陣天璿地轉,手一鬆,從馬背上滑下來,重重地摔在雪地上。大黑馬在她身邊轉了一圈,便跑了。
明箏躺在雪地上,渾身酸痛,也動不了,眼睛直直地望著上麵深邃的天空,一瞬間突然想到在那個世界的父母,她感到此時她離父母如此之近,或許隻隔了身下這一層薄薄的雪,一陣風過,樹枝上的落雪飄到她臉上,她閉上眼睛,臉上全是雪片。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陣馬蹄聲傳過來。大黑馬在她身邊停下來,從馬上飛身躍下一個人。
“明箏……”
蕭天撲到明箏身邊,一把抱她到懷裏。一隻手迅速解開身上大氅包住明箏冰涼的身體,用自己的體溫暖著她。他緊張地托起明箏慘白的臉,隻覺得臉上冰涼一片。
“明箏,你不能……,你這是怎麼啦……”
當時蕭天發現大黑馬發飆就交待其他人先行進山,他催馬去追。他把大黑馬讓明箏騎,是想著大黑馬腳力好,又健壯會比較安全,沒想到大黑馬會發飆。他追了一會兒就失去了目標,心裏一陣後怕,他一邊尋找,一邊吹口哨。
大黑馬可能聽到他的口哨聲,從遠處發出嘶鳴。蕭天聽到後,迅速向那個方向追去,大黑馬似乎嗅到他的氣味,向他奔過來,蕭天看見大黑馬的身影,一陣高興,但是離近後卻看到馬背上是空的,那一刻,蕭天頭“嗡”的一聲,幾乎背過氣去。
好在大黑馬跟了他多年,通些人性。他一躍上馬背,大黑馬就嘶鳴一聲,帶著他在林子裏跑來跑去,最後終於找到這裏,看見明箏倒在雪地裏,安靜地似一片落葉,蕭天嚇得魂都飛了出來……
蕭天緊緊地抱著明箏,腦子裏全是明箏的音容笑貌,他早已習慣了有她在身邊,不管是吵吵嚷嚷還是賭氣生氣,隻要她在便好,如果失去了她,將是他無法承受之痛。想想自己對她的苛責和不顧,他滿心悔意。
“明箏,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死……”
“我要被你勒死了……”
蕭天聽見懷裏微弱的聲音,急忙低頭查看,隻見明箏翻著白眼吐著舌頭。剛才還滿心悲傷的蕭天,瞬間被逗樂了,急忙鬆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