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師傅啊……”明箏困在乞顏烈的懷裏大喊大叫,“師傅,你老人家為何從未給徒兒提過,難道你這些年帶著我奔走四方,就是為了尋找那對雙生子?”
隱水姑姑身子晃了下,咬牙說道:“孩子,傷痛太深,我自己背負尚吃力,怎能拖累你呀。”
寧騎城腳下踉蹌了一下,手裏的劍“當啷”一聲落到地上。他抬起眼,又仔細地看了看本心,遽然一震,簡直就是看著另一個自己,世界上會有如此雷同的人嗎?若不是雙胞胎又如何解釋呢?寧騎城麵色猛然變得煞白,他不由退了一步,雙腿不停地打顫,最後雙膝一軟,跌坐在地上,他像是突然得了癔症一樣,雙眼發直,盯著前方。
“乞顏烈,你害了我兒呀。”隱水姑姑再不能忍,望著癱在地上的寧騎城傷心地哭起來。
蕭天早已伺機而動,悄然閃身到乞顏烈一側,趁著局麵混亂,揮劍向乞顏烈刺去,乞顏烈聽見側麵風起,扭頭一看,急忙揮彎刀擋來劍,身前就空虛了,明箏就此脫離向蕭天的方向撲去,蕭天一手持劍回擊,一邊伸出臂膀接住明箏,把她擁進懷裏。
明箏撲進蕭天懷裏的瞬間,早已熱淚盈眶,她手臂緊緊摟住蕭天脖頸,蕭天身體迅速騰空在原地轉了一圈,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但熱烈地交織在一起。蕭天隻能匆匆地一瞥,便迅速把明箏送回自己身後緊緊護住她。
乞顏烈喪失了手裏人質,變得氣急敗壞,他對身後眾蒙古漢子大叫:“勇士們,神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拿出十二分精神來,教訓這幫漢人。”
隱水姑姑要不是忌諱乞顏烈抓著明箏做擋箭牌早出手了,此時看見明箏安全脫險,再沒有顧慮,淤積在心多年的仇恨此時全部化為力量,揮寶劍向乞顏烈刺去。屋裏頓時大亂,眾人也都與蒙古漢子交上手。
吾土口中默默念道:“天網恢恢,疏而不失,此乃善也。”,然後也從腰間拔出佩劍開始迎戰;玄墨山人和蕭天各站一處地方,以一當十,他兩人身邊吸引的敵手最多;明箏從蕭天手裏接過一把匕首,對著來犯敵手也應對起來。
一片混亂的交戰中隻有兩人不動,一個是本心,他從未見過這種殺伐場麵,又因不通武功,又急又懼,麵白似雪,呆立良久,索性盤腿坐於中央開始默念經文。另一個是寧騎城,他跌坐在一側,眼睛失神呆呆發愣,似乎眼前的打鬥於他無關,或是他根本沒有看見。
明箏眼見師傅與乞顏烈交手,自己幫不上手,便把眼睛盯著寧城騎,一想到師傅數十載風吹雨打浪跡江湖就是為了尋找寧騎城和這個隻會念經的小道士,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瞅準空隙向寧騎城喊話:“喂,寧騎城,你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與你家仇人交手,你竟然一動不動,你是個人嗎?”
“我不管……”寧騎城依然那個姿勢盯著地麵,臉上的肌肉顫動著,嘴裏嘰裏咕嚕地說著什麼,最後才聽清,“都是騙我,騙我……”
此時,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林棲和李漠帆應對起來開始吃力。蕭天雖然在裏麵應戰,但目光沒有放過任何一處變化,他看到門口的險情,急於脫身去救急,他不想起殺心,往往挑筋斷骨即可,怎奈蒙古漢子不依不饒,蕭天大怒,開始招招催命。
這時,玄墨山人也發現了情況,一掌擊退兩個敵手後,迅速向門口支援,一邊對蕭天道:“不易久戰,告訴隱水姑姑,讓她速戰速決。”蕭天應了一聲,轉過身幾招落英飛花,兩個蒙古漢子便應聲倒地,蕭天收劍去支援隱水姑姑。
玄墨山人與李漠帆並排而立,迎接從門外撲進來的蒙古漢子。這些人體碩肥胖,個個力大無窮,但靈活不足,手持彎刀或是斧子在如此窄迫的地方,無法施展,被李漠帆和玄墨山人來一個收拾一個,很快從屋裏衝到院子裏。林棲此時也竄到院子裏,與那些蒙古漢子近身肉搏。
五六個蒙古漢子見他們來者不善,紮著架勢猶豫著後退。
這時,從街上傳來陣陣急迫的馬蹄聲,還夾雜著人的喊聲,聽動靜可不止幾個人。眾人皆是一愣。玄墨山人和李漠帆緊張地交換了眼色。不知何時從外麵跑回來的和古帖慌張地叫起來:“不好,是官府的人……”
數丈之外,烏壓壓東廠的番子向這個大院圍過來。在他們之後,一隊著盔甲的緹騎漸漸駛來,打頭的孫啟遠緊拉著韁繩奔過來,他身邊的高昌波似乎仍然有些睡眼惺忪,不停地在一旁問:“啟遠老弟,消息可靠嗎?你沒有搞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