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纖細的白煙從閃著金屬光芒的鼎上嫋嫋升起,香是一種罕有的香型,整個屋子都彌漫著這種香氣。兩個白衣女子站在床榻兩邊安靜地候著,她們知道香氛能很快喚醒床榻上的女子。果然,不一會女子眼睫毛扇動了幾下,緩緩睜開眼睛。
兩個白衣女子緩緩走上前,屈膝一禮,退到一邊,等待差使。
明箏呼地坐起身,她摸著頭,仍感到昏昏沉沉,她望著眼前陌生的一切,驚訝地張著嘴巴,半天合不攏,在心裏默默念道著:這是哪裏呀?
明箏環視四周,隻見屋子富麗堂皇,地下鋪著猩紅盤花樣的波斯地毯;中間黑漆描金圓桌,圍著四張同樣的圓凳;巨大的紅木雕花床榻,底下還有鋪著毯子的腳踏;床榻前擺著焚香的製造精美的大鼎,奇異地香味就是從鼎中嫋嫋吐出;再看床榻前兩名女子,個個眉清目秀,體態婀娜,她們靜靜地看著她,似是等待她的差遣。
明箏直到此時,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她想到那個下午,她和梅兒還有夏木正在院子裏逗著蓮兒玩耍,突然聽見“颼颼”兩聲,接著看到空中兩支響箭,依次響起。梅兒一看大叫一聲:一定出事了,便拉起她和夏木跑進正房,她回到房中,隻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接著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這是在哪兒?到底出了何事?”明箏惶恐地瞪著床榻前的兩個女子問道。
兩邊的白衣女子屈膝一禮,麵帶微笑,卻不開口說話,而是來到身邊撫著明箏下了地。明箏急忙低頭看自己的衣服,心裏舒了口氣,身上穿的依然是自己的貼身中衣。
一位女子走到一旁雙手托著一個木盤走過來,上麵放著一件用上好的白色絲綢做成上衣和一件百褶裙,另一個女子走過來,在明箏麵前默默展開百褶裙,這件裙子薄若鴻羽,上麵用金絲線穿上細小的珍珠,層層疊疊的密布其上,讓明箏歎為觀止,不由想到一句詩詞:羅衣何飄搖,輕裾隨風還,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
明箏穿上衣裙,看到兩位女子雖不言,但是從眼裏射出驚豔的光彩。明箏再看兩位女子的衣著,竟然和自己身上的相差無幾,隻是他們的裙上沒有金絲和珍珠。明箏拉住其中一個臉上有酒窩的女子問道;“快告訴我,這是哪裏?你們為什麼不說話?”
兩名女子急忙躬身後退,也不回答也不起身。
這時,從外間又走進來兩名女子,手裏都端著托盤,上麵擺放著碗碟。兩名女子直接把碗碟擺到圓桌上,向明箏屈膝行禮後,轉身走了出去。聞到飯菜的香味,明箏才感到肚子裏咕咕嚕嚕一陣亂叫,她望向圓桌上飯菜,有四碟小菜和一碗粥,四碟小菜顏色各異,有青筍、拌蘿卜絲、紅燒肉塊和燒鴿子,明箏看到這些口水幾乎流下來,但是她被一件事驚呆了,這幾樣小菜都是她平時最愛吃的,連蕭天都不會知道,這家主人是如何知道的,難道是巧合?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明箏坐到圓桌前,拿著筷子卻不敢下箸,她看著身邊兩個像木偶一樣的美麗女子,想從她們身上尋找答案看來是做不到了,隻能自己行動了。明箏看著麵前一排雕花格子大窗,中間是對開門的兩扇門,她走到門前,發現那兩位女子跟到自己身後,但並沒有阻止她出去的意思。明箏心裏大喜,急忙拉開一扇門。
當她剛要走出去,那個臉上有酒窩的女子急忙上前來,幫她把衣領上一塊薄絲綢蓋到麵孔上,她們兩個也同時蓋上白色的薄絲綢,雖然眼前敷上一層絲綢,但是依然看得十分清晰。兩個女子輕輕拉開房門,突然間一種沉重的聲浪湧過來,明箏嚇一跳,不知哪來的如此厚重的聲浪,就像是有一萬個人在地底下吟唱一樣,明箏詫異地瞪著外麵,看到一個雕花廊簷,隻不過是空空的走廊而已。
明箏小心地邁著步子,似乎害怕一不留心就會跌入山崖一樣。聲浪陣陣湧來,聽不清是吟唱的是什麼,但是那個節奏竟然如此熟悉,讓她不由一陣緊張。她慢慢走到走廊上,走廊很長,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盞宮燈,掛在牆壁上。微弱的光影把走廊照耀的更加撲簌迷離。
明箏感到頭有些眩暈,急忙伸手去扶雕花木欄,她把身體靠到木欄上,眼睛不經意地望了眼外麵,這一望不要緊,差點被驚出一身冷汗。她看見木欄一邊的樓下,巨大的場地上坐著密密麻麻的人,剛才她聽到的吟唱的聲音就是從這裏發出來的。
明箏站在木欄邊,這才看清整個建築,這是一個有著巨大拱頂的大屋,環場地四周建有三層,每層由走廊連接,走廊裏有一間間房間,明箏就是從三層裏一個房間走出來到了走廊,而樓下巨大的場地上坐滿了人,人群被一叢叢蠟燭分開來,變成一片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