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箏,你不要怪我,不過是人往高處走而矣。我梅兒也不是天生就是個奴才,我做了二十年奴才了,我不信這個邪。柳公子是那個拯救我的人,我隻信奉他,你們從來隻是把我當奴才,隻有他把我當人。”梅兒叫道。
“柳眉之呢?我要見他。”明箏怒喝一聲。
“堂主也正有此意。”梅兒一笑。
“那我問你,是你在聽雨居下的毒?”明箏瞪著梅兒問道。
“是。”梅兒淡淡一笑,“我奉堂主之令,請你來金禪會。但想到你一定不會痛痛快快前來,堂主才出此下策,其實堂主聲聲念念把你當成他最親的妹妹來著。”
明箏冷冷哼了一聲,背過臉去。
“明箏姑娘,請吧。”梅兒一笑道。
明箏知道如今的梅兒已被柳眉之控製,多說無益,便跟著她往外走。屋裏的幾個侍女也跟了出來,她們一行沿著走廊下了樓。此時,偌大的會堂已空無一人,顯得空曠和陰森;剛才還被燭光照耀的金碧輝煌的木台,現在看來顯得無比猥瑣和粗鄙。明箏站在地麵仰望整個建築,環繞的三層走廊也都隱在黑暗中,模糊不清了。
“明箏姑娘,請這邊走。”梅兒走到明箏麵前說道。
明箏跟著她繼續前走,一路上再無話。她們走出堂庵的大門,來到院裏,一片清亮的月光照著一片普通的庭院,明箏這才弄清此時的時辰,應該是敲過二更了。她們穿過一片花圃,走進一處遍種花木的園子裏。
園子裏種滿海棠、牡丹、梅花、翠竹,不時有白衣女子的身影從花叢中翩然而過,宛如身在仙界一般。
“梅兒,這裏是什麼地方?”明箏驚訝地問道。
“不要再問了,明箏姑娘,堂主在裏麵等你呢,不過,你要先委屈一下了。”梅兒說著,從衣襟裏掏出一塊白布圍在明箏眼睛上。
“梅兒,你這是做什麼?”明箏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這是規矩。”梅兒從容地說道。
接著有兩隻冰涼的手拉住明箏的手向前走,梅兒的聲音從前麵傳來,“走好,前麵全是台階,咱們要下台階了。”明箏的一隻腳突然踏空,她被兩邊的侍女扶住,原來是到了台階邊,奇怪的是,要往下走。不知道下了多少級台階,她們終於走到了平地。又走很長一段時間。
“明箏姑娘,咱們到了。”梅兒說著伸手解開她頭上的白布。
明箏的眼睛被強光照耀很不適應,急忙揉揉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看到一個拱形的大堂,四周牆壁上插滿火把,前麵正中的位置是一座木雕的寶座,木頭被塗上金色,在燭火的映照下閃閃發亮。寶座的正中坐著一個身穿金色長衣的男子垂著頭似是在打盹。寶座四周的台階上站著幾位白衣女子,她們手裏個個拿著一支白玉蘭。
梅兒緩緩走到寶座前,屈膝行禮,道:“堂主,明箏姑娘到了。”
男子一震,醒了,他抬起頭,看向明箏。明箏也看向他,果然是柳眉之,他有些慵懶地斜乜著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他打量著她,溫和地說道:“明箏妹妹,別來無恙啊?”
“柳眉之,還真是你。”明箏一聲冷笑道,“你到底要怎樣?”
“哈哈……”柳眉之一陣大笑,他站起身,一旁一個白衣女子急忙跪下舉起一雙手,讓柳眉之扶住,“明箏妹妹,你來到我的金禪會,感受如何呀,有沒有被鎮住,啊……你看到沒有,我的信眾,成千上萬,他們……”柳眉之越說越興奮,他揮著手臂,“他們崇拜我,愛戴我,他們把我當成他們心中的神……”
“沒看出來。”明箏幹脆地說了一句。
“沒關係,有的是時間,你可以慢慢地看……”柳眉之微笑著,重新坐回到寶座上。
“柳眉之,你為何把我弄到這裏來?”明箏上前了幾步,逼視著他。
“哼,這就要問問蕭大幫主,為何要燒毀我的堂庵了,我與你們雖說天各一方,各走半邊,但是也不容侵犯。”
“柳眉之,你的護法在鎮上胡作非為,拿活人祭司,你知道不知道?我們隻是救了一條生命,你還妄言信奉彌勒佛,你就是這樣普度眾生的嗎?”明箏怒斥道。
“好個伶牙俐齒啊,”柳眉之一笑,“我說不過你,這點我自小就知道,李府的大小姐飽讀史書,通曉史治,我自小就甘拜下風。但是,你現在在我手裏,我隻是小小的懲戒一下他們,讓他們以後做事要有個忌諱,不要處處與我作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