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樹梢上知了沒完沒了的叫著,此時上仙閣也是門可羅雀,幾個夥計靠在椅子上正打盹,突然一個紫衣女子匆匆走進來,她直接走到櫃台前說道:“掌櫃的?”
“姑娘,你有事嗎?”韓掌櫃打了個哈欠,從櫃台裏走出來,他抬眼仔細一看,認出來這不是那天幫主從外麵救回來的女子嗎,韓掌櫃突然想起她的名字,“你是拂衣。”韓掌櫃看見她一臉焦急的樣子,急忙問道,“姑娘可是有事?”
“掌櫃的你記性真好,”拂衣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按捺住心裏的焦躁,壓低聲音說道,“我要見你們幫主。”
韓掌櫃點點頭,匆匆上了樓。不一會兒掌櫃的走下來,向拂衣招手:“拂衣姑娘,快上來。”
拂衣匆匆上了樓,掌櫃的把他帶到一個房間門口,小六推門跑出來,歡樂地抓住拂衣的胳膊:“拂衣姐姐,你來了。”拂衣像對自己的小弟弟一樣,愛撫地摸了下小六黑乎乎的臉蛋。
“進來吧,幫主他們都在呢。”小六拉拂衣進去。
屋子裏坐滿了人,蕭天看見拂衣進來,急忙讓小六給搬過來一張椅子,拂衣落座,看了眼眾人,臉色一變幾乎哽咽地對蕭天道:“裏麵出事了。”
蕭天臉上一僵,忍了忍,卻突然轉變話題問道:“拂衣,胡老大沒有再欺負你吧?”
“他哪兒還敢呀,”拂衣道,“他倒是對我挺好的。”
“裏麵出了何事?”一旁的張念祖執意問道,兩道劍眉緊緊皺到一起。
“郡主被關到地牢。”拂衣說著,急忙從衣袖裏掏出卷成團的帕子,交給蕭天,“狐王,這是郡主塞給秋月,我今日去金禪會秋月交給我的。”
張念祖霍地站起身,臉色鐵青地叫道:“幫主,不等了,咱們今天就動手吧。”
“就是,不能眼看著嫂夫人受苦,咱們在這裏坐等著呀。”李漠帆也跟著站起身。
“胡鬧……”蕭天瞪著張念祖和李漠帆,厲聲說道,“坐下,今日即已約好與於大人見麵,就是要商議此事。”蕭天看見幾人蠢蠢欲動的急迫樣子,知道是為明箏著急便緩和了語氣,“我比你們還急,明箏是我妻子,但是必須要忍一時。”蕭天說著走到窗邊,展開帕子,匆匆瀏覽了一遍,急忙塞進自己衣襟裏。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臉上的神情越加難看。
“幫主,嫂夫人都說了什麼?”李漠帆急得大叫。
“你們的這位嫂夫人呀,”蕭天說著,臉上突然綻放一絲笑容,是那種引以為豪的笑,“她在裏麵沒有閑著,她摸清了柳眉之的底細,正如於謙大人所說,柳眉之與人販勾結,販賣女人,馴化她們,然後送到京裏官宦人家充當小妾,暗地裏監視這些朝臣,這背後估計也有王振的勢力參與進去,就販賣人口這一條,就足以給柳眉之定罪。”
“明姑娘被押入地牢,說明她的行動被發現了,”玄墨山人尋思半天插了一句道,“咱們還是要提早做準備,以免出現閃失。”
“明箏的性格我清楚,”蕭天歎口氣,“我還專門讓拂衣給她傳話,讓她且忍耐,但是她一慣眼裏不揉沙子,與柳眉之鬧翻是遲早的事。但是,大家放心,柳眉之再陰毒,他與李家的淵源,還有他母親與明箏的關係,我想,他不會不忌諱。”
“哼,”張念祖一聲冷笑,“大哥,你說的是正常人,柳眉之能算是正常人嗎?他但凡是想過他的母親,他也不會對明箏下手。”
蕭天臉上肌肉顫了幾下,他心裏的苦痛不想被人看到,他知道大家都在看著他,等著他發話。蕭天目光堅定地望著眾人,緩緩說道,“此次行動不光是去救明箏和秋月,若是這樣,咱們即使救出了她們,若放跑了柳眉之,他還會到別的地方繼續害人,此次是遵循於大人的安排,和刑部一起行動,一舉搗毀金禪會,人髒俱獲,把他押入大牢治罪,獲得證據來牽製王振一夥,所以此次行動關係重大,不能貿然行事……”
突然,房門被推開,韓掌櫃探頭道:“幫主,於大人到了。”
蕭天立刻振奮起來:“快,請於大人進來。”蕭天走到拂衣麵前,“拂衣,你這幾天要常去那裏,一旦發現什麼情況,速來回稟。”蕭天吩咐道。拂衣起身告辭,眾人隨蕭天走到走廊迎接於謙。
於謙一身粗布短衣,頭上戴著鬥笠,腰間配著寶劍,身後跟著一個同樣便服四方臉的男子,兩人匆匆走過來。
“蕭兄,”於謙抱拳道,然後引薦身後四方臉男子道,“這位是刑部左侍郎陳暢,”於謙又向陳暢道,“這位就是我對你說的蕭幫主。”
三人一陣寒暄,然後走進房間。蕭天又一一向陳暢引薦眾人,大家又是一陣寒暄,最後落座,韓掌櫃親自端來茶水。
於謙雙目炯炯有神看了眼眾人,先開口道:“蕭兄,有個好消息,讓陳兄說吧。”
陳暢也不推辭,大方地說道:“刑部衙門抓獲了一名人販,和三名被騙的民女,人販供述是為金禪會效力,他自己也是信眾。”
蕭天點點頭,說道,“於兄,我們的人已經找到柳眉之關押那些女子的地牢,我們這邊都準備好了,隻要一行動,裏麵的人可以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