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念祖催戰馬衝進瓦刺人堆裏,舉劍迎敵。隻聽四周殺聲震天,長劍所到之處,人仰馬翻,張念祖殺紅了眼,突然眼前竄出一匹棗紅馬擋到身前,一個黑袍蒙古人舉劍直刺而來,張念祖持劍迎擊,他長劍所到之處,一個熟悉的麵孔橫在眼前。張念祖恍惚中停下手中劍,愕然叫道:“和古帖?”
“黑子?”和古帖圓圓的臉龐濺滿血跡,她憤怒地吼道,“你怎敢劍對著我們?你忘了你的身份了?”
“和古帖,這是戰場,你如何在這裏?”張念祖大喊道。
“我所有的親人都死在這裏,我要報仇。”和古帖眼中流露出怨恨的凶光,她喊道,“黑子,掉頭跟我走吧,咱們瓦刺大軍就要攻進京城了,將來這座城會成為瓦刺人的都城,你也將成為開疆拓土的將軍,可好?”
和古帖一番話像一盆冰水把張念祖心頭重逢的喜悅澆了個透心涼,他渾身一陣戰栗,持劍佇立在棗紅馬麵前,臉上瞬間變色,眼睛陰鷙地盯著和古帖,道:“想攻進京城,你便要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黑子,你瘋了嗎?”和古帖惡毒地叫道,“你個忘恩負義的雜種,當初就不該救你。”
“說得好,”張念祖目露淚光,猛拉絲韁,叫道,“和古帖,如今在戰場上,別怪我不手下留情,該還的我都還給你了。如今輪到我作為一個漢人對瓦刺人還擊的時候了,別以為我們會怕你們,把你們打回草原是遲早的事。”
張念祖話音一落,便持劍直擊和古帖,和古帖手持彎刀擋住。兩人一來一去,和古帖哪裏是張念祖的對手,很快敗下陣來,她倉皇而逃。張念祖越殺越勇,他身邊聚起不少明軍跟著他衝擊,不多時便收複大片失地,瓦刺人且戰且退。
這裏的戰況被守城將軍劉善強看見,劉將軍催馬奔過來,向張念祖抱拳道:“英雄請留名。”張念祖笑道:“劉將軍,我乃狐王屬下,奉狐王令,前來助戰。”
劉善強聽聞是狐王屬下,不由欽佩地點點頭,他抱拳道:“還請英雄給狐王帶話,說我善強仰慕狐王。”
“劉將軍,趁官兵士氣正旺,不如一鼓作氣殺向瓦刺人,這些瓦刺人隻是紙老虎,必須給他們來狠的。”張念祖說道。
“好。”劉善強回頭大喊,“將士們,衝呀……”
將士們在初勝的鼓舞下,氣勢如虹地向瓦刺人衝去。
張念祖眼見大勢已定,瓦刺已退,便策馬向營地駛去。在營地上幾個大帳周圍,圍坐著眾多的人,人群的中間,一個白衣男子盤膝而坐,閉目合掌,口中念念有詞。四周的眾人也跟著念念有詞。
張念祖一看那個白衣男子,不是柳眉之又是誰。一股惡氣立刻從胸口升起,但是此時看著四周的信眾,也不便發作。
張念祖看到天色已晚,出擊的明軍也陸續返回,想到還要對蕭天複命,便轉身策馬往回返。
天色漸漸暗下來,張念祖回到營地時,看見蕭天和李漠帆在帳外等著他,蕭天看見他的馬便跑過來,一看他臉上的血跡,便怒道:“念祖,你為何抗命?”張念祖知道蕭天擔心他,便低頭認錯,接著便把安定門前的戰況說了一遍,隻是隱瞞了和古帖沒說。
李漠帆聽到柳眉之在帳前念經便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柳眉之除了念經,還會幹點正事嗎?真不明白於大人為何叫他去守城。”
“各有各的法門。”蕭天沉吟片刻,說道,“好了,念祖你回去休息吧,看來那股瓦刺人並不是主力,隻是試探虛實而已,咱們不能鬆懈,要加強警戒,提防瓦刺人夜襲。”
十月的夜,寒潮已來襲。
一輪孤月下,遠處蒼茫的大山隱在夜幕裏,四周的樹林寂靜無聲,偶爾有一兩隻孤雁飛過。山坡上數頂大帳在風中發出呼啦啦聲響,中間一個大帳裏映出昏黃的燭光,裏麵案前坐著蕭天和魏東升,兩人一邊飲茶一邊談著戰況。
“狐王,你說今日也先派出幾股兵力,一股去攻擊安定門,沒有得逞;又一股去攻擊德勝門,也沒有得逞,他們這是玩得哪出呀?”魏東升緊鎖眉頭望著蕭天。
蕭天啜飲一口茶,放下茶盞道:“也先很狡猾,他覬覦中原也不是一日二日了,對咱們有所了解,不然也不會大勝土木堡,他這是要擾亂視聽,讓咱們無法做出判斷,他好趁亂火中取栗。”
“有道理。”魏東升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