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大走到蕭天麵前,‘撲通’跪倒在地,沙啞的聲音喊道:“狐王、魏將軍,我奉劉將軍之令,前來向你們求援,安定門一場廝殺,也先是上萬的鐵騎橫衝直闖,咱們傷亡慘重。劉將軍派我來求援後,我沒走幾步,便看到他被瓦刺大將砍掉頭顱……”胡老大哽咽著接著說道,“安定門此時已無將軍坐鎮,全死了,最可氣的是,柳堂主這個天煞的,他一看也先鐵騎烏壓壓殺過來,他帶著幾十個人跑了。我胡老大真是瞎了眼,跟著這個混蛋,我連殺他的心都有呀,我恨不得一刀劈了他,死了那多將士,血都把地染紅了呀……”
不等胡老大說完,大帳裏眾位守將群情激奮,看來安定門確實危在旦夕,大家不由高喊:“狐王,將軍,出兵吧……”
蕭天聽完胡老大的講述,立刻與魏東升商議,片刻後兩人商議好,由蕭天帶領三分之一的兵力支援安定門,魏東升留下駐守。
蕭天走到張念祖麵前,低聲道:“念祖,你留下協助魏將軍,我帶漠帆、林棲、盤陽去安定門。”
“大哥,我必須留在你身邊,我是答應過嫂夫人一定跟在你身邊的。”張念祖急得直叫。
“你留在這裏我才能放心。”蕭天低聲道,“西直門不能有事,你在魏東升心裏也會踏實。”
蕭天以不容置疑的目光止住了張念祖,轉身對身後跟過來的眾將下令道:“速速集結隊伍,向安定門開拔。”
胡老大聽到此話,激動地眼淚直流。蕭天吩咐李漠帆安排胡老大到營地休息,胡老大直搖頭,不停地哀求道:“我要回到戰場,那邊還有我的兄弟在拚殺。”
“柳眉之跑了,你們為何不跟他一起跑?”蕭天問道。
“那個天煞的混蛋,”胡老大向地下呸了一口,“我們兄弟不為別的,隻想守住城門,不讓瓦刺人進城,為了俺們的父母妻兒,為他們也要守住這個城門。”
“說得好。”蕭天大聲說道,“弟兄們,咱們也不為別的,隻為了咱們的父母妻兒,守住安定門。聽我口令,大軍出發……”
此時,安定門前一片慘烈的景象……
瓦刺人一次次向前邁進,離安定門的城樓隻剩下一箭之地。從城樓上便可看見一裏之外,血流成河,明軍將士的屍骨隨處可見。不時有重傷的明軍呻吟著做著垂死掙紮。騎著鐵騎的瓦刺人嘶叫著,橫衝直撞,向最後擋在城門前的明軍發起一次次攻擊。
城門前的明軍一個個渾身染滿血跡,也記不清擋住了幾次攻擊,弓弩扔了一地,隻剩下弓,箭已用盡,兵卒們眼中流露出絕望,近乎瘋狂,他們做著最後拚殺的準備。瓦刺前鋒慶格爾泰瘋狂地大笑,眼看攻到城下,這座恢弘的皇城唾手可得了。他發出一聲嘶鳴,高聲叫囂著:“勇士們,大明的皇城就在眼前,給我衝進去……”
突然,從側麵像是刮過來一陣狂風,數匹快馬風馳電掣般衝到眼前,隻見一名身披盔甲的明軍大將,大喊一聲:“瓦刺狂賊,休要再囂張,我大明援軍已到。”蕭天說完,持劍向慶格爾泰刺去,慶格爾泰虛晃一刀躲開,這才在恍惚中看見一隊人馬潮水般湧過來,與堅守的明軍合為一處。慶格爾泰不由咬牙切齒地暗罵自己,太蠢,晚了一步,要不已攻進城裏。
最後駐守的明軍看見援軍,一個個激動地眼淚涕流,歡呼起來。
增援的將士很快便與瓦刺人激戰到一處。蕭天一邊催馬緊緊咬住慶格爾泰,一邊大聲喊林棲:“林棲,單挑瓦刺頭目,群龍無首才好殲滅。”林棲得令,嘴裏發出一聲激越的鳥鳴聲,像是盤旋在高空中的一隻蒼鷹飛身而下,看見獵物時的歡呼聲。聽到這熟悉的鳥鳴聲,蕭天知道他的這隻蒼鷹要抓小獸了……
這邊,李漠帆卯足了勁掄起大刀向迎麵而來的瓦刺人砍去,瓦刺人調轉馬頭轉身向李漠帆扔過來幾把飛刀,李漠帆左躲右閃,其中一把刺進肩胛骨,李漠帆忍著痛,勒絲韁向瓦刺人衝去,一刀砍到對方頭頂,對方翻了個白眼摔倒馬下。從斜刺裏竄出一匹馬,大叫:“特木爾……”,此時特木爾再也聽不到聲音,另一名瓦刺人向李漠帆揮彎刀襲來。
“盤陽,李漠帆受傷了,快去……”一旁蕭天眼角餘光看到李漠帆身處險境,大喊盤陽去支援。
盤陽從幾個瓦刺人中殺出來,跑去找李漠帆,李漠帆已體力不支摔倒馬下,身體壓到死屍身上。李漠帆想爬起來,一伸手上麵全是血,他癡傻地盯著雙手上的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身下死去的明軍兵卒的血。正待發愣,突然手臂被一隻血淋淋的手抓住了,李漠帆嚇了一跳,低頭一看,身下一個被砍掉一隻手臂,胸口還插了把彎刀的明軍兵卒,瞪著雙眼,張著大嘴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