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彎月下,沒有邊際的沙漠,就像一頭蟄伏的野獸,隨時會張開血盆大口吞噬掉這裏的生命。
“這是哪裏?”
沒有雲含笑的許可,司馬猛一直保持著單膝跪地認真的回答著她的問題:
“死亡之地的腹部,王受傷昏迷後屬下擅自帶王來此,請王降罪。”
說著話,司徒猛雙手抬起,一條熟悉的鞭子就進入了雲含笑的視線裏。
那在夢寐中出現過無數次揮起血珠飛濺的鞭子,空氣中飄忽的血腥味,讓雲含笑有些的不舒服,她是現代人,骨子裏接受的教育不是草菅人命。
雲含笑沒有接過那條鞭子,而是話語淡然的問著:
“降罪你,我們就能離開這裏嗎?”
“不能。”
雲含笑試著動了下身體,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她的身體倒是坐了起來,雲含笑錯愕,之前被分筋錯骨的痛楚她是親自經曆的,現在?
犀利的視線看著司徒猛,雲含笑沉著聲音開口:
“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司徒猛身體一僵,緩慢開口。
從司徒猛的話語裏,雲含笑知道她是被司徒猛和喜奴救出來的,他們一路上彙合其他逃亡的人,為了躲避開追兵,不得不進入這裏。
這一路上,雲含笑一直昏迷。其他的,司徒猛三緘其口。
從頭到尾,司徒猛都沒有提過雲含笑為什麼昏迷,她身上的傷是怎麼好的,還有她身體裏的毒。
雲含笑一想起這個身體腦袋裏在有一個毒物啃腦噬髓,她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王,請降罪。”司徒猛依然是那句話,剛毅的臉不卑不亢,仿佛除了這一句,他什麼也不會說。
雲含笑沒有說話,視線落在不遠處睡在沙灘上的幾十個身影上,老弱病殘,她斂眉,讓司徒猛將所有人叫醒,她有事情公布。
不過三四十個人,老的奸猾,幼的累贅,剩下的就都是她這個身體前任狠狠折磨過的,此時他們都跪在司徒猛身邊,很有就等著你睜開眼睛來場大戰的架勢。
他們高呼著王,請求雲含笑帶著他們收複失地,其中尤其以國舅雲擇庭為最,他哭天搶地,詛咒發誓,定要讓那些男寵們血債血償。
雲含笑眯眼看著麵前的大臣們,她不是他們的女帝,沒有理由承受這沉重的家仇國恨,她就想找到辦法清除掉身體裏的毒,亡國之君自暴自棄,也是情有可原的。
抬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雲含笑沉重開口:
“這裏沒有王,你們自由了。”雲含笑下了木板,雙腳著地,一股麻刺從小腿一直蔓延到脊椎。
躺的太久,身體僵硬了,雲含笑咬牙忍著不適過去,這副身體養尊處優慣了,她怕是要在沙漠裏有的折騰了。
不再理會下麵跪著的幾十個身影,趁著這身體還有些力氣,雲含笑轉身就要離開,不想她的腳步一動身後呼啦啦一眾呼聲:
“王,臣有本啟奏。”
雲含笑的腳步一滯,她的麵前多了五六個身影,那是這些人裏唯一健壯的男人,雲含笑眯著眼睛,不動聲色的站在那裏,視線慢慢掃過那些人,有記憶裏熟悉的,有陌生的。
之前夢寐裏華奴也在裏麵,此時正瑟著身體站在最後,頭低低的不敢直視她,遮不住身體的衣服下是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可見當時鞭子的力道有多大。
雲擇庭一路跪著爬到雲含笑腳前,磕頭高呼:
“王,請王擇後。”
“擇後?”雲含笑頭疼,她伸手揉了下眉心,雲擇庭最熱衷的就是這個後位,還有誕下子嗣繼承王位,她有種感覺他臉上堆疊的皺紋裏都是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