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風鶴城雖然知道是什麼辦法,但他自己還是不敢直接去想。
陽安的目光突然露出殺氣,道:“殺掉崔嵬,留下他的妻子。這是唯一的辦法。”
風鶴城站起來,來回走了幾遍,才說道:“崔嵬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們一起長大,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讓江湖中人知道,我又怎麼立足?”
陽安道:“師父的擔心,弟子也想到了。但是,和師父的日日心痛比起來,這點事情又算什麼?兄弟能算什麼?江湖人的目光又算什麼?那都是身外之物,隻有自己的內心,隻有自己過的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風鶴城還是有些猶豫,讓他殺掉自己多年的兄弟,不顧江湖人的恥笑,對他這樣一個風月穀的穀主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陽安道:“師父,我也知道,這件事情很難,但是如果現在不做,崔師叔離開以後,怕是師父要悔恨一生。師父不要擔心,我會為師父分憂的。”
風鶴城疑惑道:“你準備怎麼分憂?”
陽安道:“師父無法下手,那就讓弟子下手好了,所有的罪責,弟子一力承擔。”
風鶴城凝視著陽安,說道:“你為什麼要為我做這些犧牲?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陽安離座跪倒在風鶴城麵前,道:“師父,我當年被別人羞辱,差點死去,是你救了我的命,挽回我的尊嚴,還收我為大弟子,讓我得有今日。我這麼做,並不是為了報師父當年的救命之恩,而是為了感謝師父看的起我。士為知己者死。弟子在所不惜。”
風鶴城雙手把陽安扶起來,道:“陽安,我明白了。”
其實風鶴城如此難過,心裏早已經有了跟陽安一樣的想法,但是他自己下不了決心,如今經過陽安的鼓勵,終於下定了決心。
陽安的話是風鶴城心中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所有的心理負擔,就此消失不見。
他道:“陽安,我決定了,按你說得做。”
陽安道:“弟子再所不辭。”
風鶴城道:“不過,我不會讓你做,我會自己去做這件事。一來,你不是崔嵬的對手,二來,我要讓天下眾人知道,我風鶴城是敢作敢當的。即使違背了江湖道義,即使辱沒了兄弟之情,但是這就是我,我要讓天下知道一個真實的風鶴城。”
這一番話讓陽安也聽得戰栗不已,他連忙拜下,道:“是,師父。”
風鶴城沒有裏心理負擔,心情好了很多,道:“安兒,我們今日痛快飲酒,明日,我們就去做那件事。既然決定了,那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陽安道:“無論如何,弟子永遠追隨師父左右。”
崔嵬也正在風月穀的另一處和妻子遊玩,他對風月穀太熟悉了,這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他想要把這裏所有美好的東西都帶給他妻子看,讓他妻子感受他所有的快樂。
因為,她,就是他的天下。
月光柔美如水,灑下淡淡的光芒,兩人沉寂在寂寞的月光中,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來風月穀之前,他的妻子剛剛有了身孕,雖然還不滿一個月,但是崔嵬卻非常非常愛惜,用最好的天鵝絨毛為自己的妻子做了貼身的衣服,他不要讓他的妻子受哪怕一點點的傷害,還有他的孩子。
他們本來已經決定去一個美麗的地方,花前月下,縱馬笙歌,如此度過甜美的一生。
但是崔嵬還有一個約定,他還要遵守五年前的約定,來風月穀為和他一起長大的兄弟風月穀的穀主風鶴城來慶祝生辰。
當然,他也想讓他最好的兄弟,見一見他最愛的女人。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們兩個,我再沒有珍惜的人。
你們見麵以後,我就要跟你道別,我的兄弟,我要帶著我的妻子去一個遙遠沒有紛爭的地方,你在風月穀做你的穀主,也許從此以後,我們很難再見麵,但是我們一定都會記得我們一起長大的所有時光。
再見了,我的兄弟。
崔嵬懷抱著他心愛的妻子,柔聲道:“阿音,明天我們就去跟他道別,從此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哪裏都不去。”
阿音把頭依偎在崔嵬的胸前,溫柔的說道:“不管是去沒有人的地方定居,還是浪跡天涯,我隻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