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崔嵬剛剛起床,陽安就已經在門外恭候。
見到崔嵬出來,陽安連忙上前道:“崔師叔,師父有請,想要和你商量一件大事。”
崔嵬笑道:“剛好,我也想去找他辭別。阿音,我們一塊去吧。跟我表哥辭行以後,我們也這就走了。”
阿音從裏麵走出來,道:“好的。”
阿音今天打扮的格外精致,陽安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如此女人實在是太美了,美的讓人忍不住就會引出心中的邪惡。
陽安低頭道:“崔師叔,師父有一件很重要很秘密的事情要和你商量,不如讓弟子先帶著夫人去用早餐,好嗎?”
崔嵬笑道:“我五年沒有見表哥,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神神秘秘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秘密的事,連阿音都不能帶過去。好吧,反正我們也是今日就走,阿音,你就先隨著陽安去用早餐,我去去就來。風月穀的糕點非常美味,怕是離開了這裏,再也吃不上了,你正好嚐一嚐。”
阿音低頭道:“好的,我等你回來。”
陽安道:“崔師叔,師父就在風月堂等你。崔夫人,請這邊走。”說完,便低著頭往前帶路,朝著用餐的別廳走去。
崔嵬一直看著他們兩個轉過小徑,從視線裏消失,才起身朝風月堂走去。
風月堂裏空無一人,不但弟子一個都看不見,甚至連個仆人都沒有。偌大的風月堂隻有風鶴城一個人在那裏飲酒。
崔嵬心裏暗笑,五年時間不見,那個一塊長大的表哥怎麼變得這麼神神秘秘了。他敲了敲門,笑著走進去,道:“表哥,多年不見了,有什麼神秘的事情跟我聊啊。”
風鶴城也笑著站起來,道:“表弟,咱們這麼多年沒見,昨日又有那麼多貴賓在場,咱們都沒有好好說話。本來想要晚上找你喝酒呢,但是天一黑就不見你的蹤影,隻好一大早就喊你來聊聊啦。”
崔嵬走到他身邊,抓起酒壺喝了一口,道:“表哥,五年時間不見,我真的是很想你。不過,在外麵的這五年,我也看過了好多東西,想明白了很多東西。我今日本來是想來跟表哥辭行呢,從此我便帶著阿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定居,從此不問世事。”
崔嵬心裏其實怕風鶴城有什麼為難的事情讓他幫忙,所以先表明了這句話。其實,對他來說,表哥有什麼事讓他幫忙,他都義不容辭。但是現在有了阿音,而且阿音肚子裏還有了孩子,那就不一樣了,他不能再為什麼事情冒險。”
風鶴城心裏一沉,沒想到他今日就要走,然後又笑道:“表弟又著什麼急?昨天才來,今天就要走,我們還沒有好好敘舊呢。”
崔嵬笑道:“表哥有所不知,阿音肚子裏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我想盡快找個地方把她安頓下來。”
風鶴城心中又一痛,他愛的女人竟然懷了別人的孩子!當然,他此時已經忘了,他其實是愛上了別人的妻子。
風鶴城生氣道:“表弟,我看你出去這五年,是已經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吧。”
崔嵬也一驚,道:“表哥這是說得什麼話?我為了今日之約,帶著剛剛懷孕的妻子,不遠萬裏前來,就是為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天下之間,除了表哥之外,再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讓我這麼做。”
風鶴城還不想立刻就撕破臉,道:“是表哥說得不好,是我說錯了。隻是,我沒有想到,當年和我一塊長大,風流不羈的浪子,竟然想要退隱江湖了。”
崔嵬歎道:“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事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回?小弟在外麵這五年,飽嚐人生冷暖,也領悟到人生真諦,就是和心愛的人,平淡的度過一生。所以,小弟不想再拖延,這次來見了表哥,對塵世再無牽掛。”
風鶴城默然半響,才說道:“表弟,你有此想法,做哥哥的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其實做哥哥的何嚐不想如你一般,帶著心愛的人歸隱江湖?隻是哥哥現在掌管風月穀,這麼大的責任,我想推也推不了。”
崔嵬笑道:“表哥,我怎麼能跟你比?你現在是天下四大名門之一的風月穀的穀主,是何等身份?我卻隻是浪子一個。古人說,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山。表哥隻要心無雜念,在這裏一樣能夠歸隱江湖。”
風鶴城歎道:“想要心無雜念,又是何等艱難的事?我不想去沾惹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卻來沾惹我,我也是沒有辦法。”
崔嵬也歎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表哥也說得是。”
風鶴城道:“我這些年執掌風月穀,見過了多少廝殺,心早已經磨得硬了,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所以,如果我做出了什麼對不起兄弟的事,還請表弟勿怪。表哥我,唉,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