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道：“那麼，楊老伯，我們聽雨樓是不是可以幫助小凡？”
楊老頭歎了口氣，道：“是的，聽雨樓可以幫助小凡。但是，你爹是不會這麼做的。”
青兒笑了，道：“楊老伯，這個你放心。隻要我跟我爹提出來的要求，我爹一定會全部滿足我。小凡這麼關心我，如果能夠幫助小凡，我一定會求我爹做到。不管有什麼困難，不管花費多少人力物力，都沒有關係。”
楊老頭突然道：“如果用你爹的一條命來換小凡的一條命呢？”
青兒大驚，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楊老頭竟然會提出這個問題。難道要救小凡，就隻能用我爹的一條命來換不成？她決定要問一問究竟。
青兒道：“楊老伯？為什麼非要用我爹的一條命才能換小凡的一條命？到底小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能不能講給我聽聽，也許還有別的法子呢。”
楊小凡也輕輕的笑了，他走到青兒的身邊，看著青兒的眼睛，道：“姐姐，我絕對絕對不會讓別人用自己的命來救我的。”
青兒心裏又一陣溫暖，這是個多麼好的孩子啊，為什麼這麼年輕就給他這麼多困難？為什麼生活這麼殘酷？這麼不公平？那些活的像是人渣的人，為什麼給他們那麼平坦那麼長久的生命？這麼善良的人卻要承受這麼多的痛苦？
青兒摸著楊小凡的頭，柔聲道：“小凡，告訴姐姐，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小凡把目光投向爺爺，道：“爺爺，你就告訴姐姐吧。”
楊老頭點了點頭，道：“也許這是天意。小凡，你以後能不能活下去，就全憑天意了。”
楊小凡道：“爺爺，我不害怕死，我隻是害怕孤獨的活著。”
楊老頭心裏一痛，道：“李姑娘，那麼我就全部告訴你。”他把頭稍稍抬起來，像是在回憶很久前的事情。過了一會，他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慕容東來這個名字？”
青兒心裏一震，道：“你難道說的是那個曾經背叛出慕容世家，變身狂魔，殺死無數人的慕容東來？”
楊老頭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道：“不錯，我就是那個惡魔，背板了慕容世家的慕容東來。”
青兒的眼睛睜的更大了，她實在不敢相信，這個惡魔竟然還活著。早在幾十年前，江湖上出現了兩個濫殺無辜，而且是殺人無數的惡魔。其中一個就是背叛慕容家出走的慕容東來。另一個就是仙宗中的號稱“仙宗魔君”的高平。不過，據說這兩個人都早已經死去多年。慕容東來據說是在跟黑暗界的獨角魔鬼戰鬥，後來被獨角魔鬼殺死。另一個仙宗的魔君高平也被鬼域的童皇殺死。
不過，這個慕容東來怎麼又改名換姓來到了風月穀？怪不得他說話這麼難聽，怪不得他一出手就能在瞬間破掉風月穀的“八芒星陣”，怪不得他出手如此毒辣，秒殺了八位白風堂的弟子，雖然這些人全部該死。
可是，他有如此修為，又為什麼要隱居到這裏？他從哪裏多了這麼一個孫子？他還有沒有當年的戾氣？看他對小凡如此寵愛，又怎麼會是當年那個據說冷血無情，背叛家族，說天下無不可殺之人的慕容東來？
楊老頭滄桑的笑了笑，他也看出來青兒心裏非常震驚，他道：“我知道，你不敢相信我就是當年那個濫殺無辜的狂魔慕容東來。是的，慕容東來早已經死了，現在出現在你麵前的是已經改頭換麵的開小酒館的楊老頭。”
青兒抑製住心裏的震驚，道：“楊老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凡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老頭不直接回答，卻道：“李姑娘，你看小凡是幾歲的樣子？”
青兒看了看小凡矮矮的個頭，天真的麵孔，道：“十一二歲吧。”
楊小凡輕輕的笑了，笑容燦爛。但是，青兒明明從他的笑容裏看到了淚水，看到了殘酷，看到了活著是如此艱辛。
楊老頭緩緩道：“其實，小凡已經五十七歲了。”
青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十七歲？卻長成這個樣子？一個幼童的樣子？他從見麵之後就一直喊自己姐姐？一個五十七歲的人一直喊自己姐姐？
楊小凡也已經低下了頭，他道：“我不知道，我已經那麼大了。”
楊老頭道：“雖然小凡已經生活了五十七年，但是他永遠都是十二歲。隻因為在十二歲那年，發生了一次變故，讓他的身體停止了長大，思想也永遠停留在了孩童的階段。所以，他實際上一直都是十二歲的孩子。”
楊小凡低下頭，眼淚已經流了出來。
青兒無法感同深受一個永遠無法長大的孩子的痛苦，但是她知道，承受著這種痛苦活下去，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她輕輕的走過去，把小凡抱在胸前，道：“小凡……”
但是，她喊出這個名字，卻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她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語言，才能安慰他幾十年來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