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房子最中間的一扇門突然打開了,裏麵傳出來一個妙齡女子的聲音:“佳客遠來,恕未遠迎,請進屋用茶。”
沉歌和青兒對望了一眼,沉歌道:“青兒,站到我後麵來。”
青兒心裏湧起一陣暖流,乖乖的站到沉歌的身後,雖然在這個幻術肆虐的地方,也許她比沉歌更厲害,但是她還是願意站在沉歌的後麵。
兩人走進青藤小屋,裏麵的擺設非常簡單,簡直沒有什麼擺設,隻有一張非常古樸的茶桌,幾把竹子做的凳子,還有幾盆淡藍色的鮮花。但是,在茶桌旁坐著的一個年輕女子,正麵容平靜的看著他們兩人。看到這個女子,這兩個人都瞬間癡了。他們實在想不到世上真的會有這樣的女子,簡直沒有一個美妙的詞語能用來形容她的容顏。青兒這麼驕傲的女孩子,也立刻感歎,玲瓏狐獴說得一點都不錯,他的主人果然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個女子的容顏,那隻能是,傾國傾城!
而且就在看到這個女子的一瞬間,沉歌和青兒都同時意識到,這個女子一定就是崔嵬所說的阿音。除了這樣一個女子,也許再沒有別的女子能讓風鶴城在見到她的一瞬間,就決定為了得到這個女人而不惜殺掉他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他最信賴的朋友。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阿音還像是個剛剛二十歲的女子一樣清純動人。隻有她的一雙眼睛,顯露出她其實已經經曆過人生的滄桑。
到處尋找阿音,卻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阿音,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天意。
阿音仍然在麵容平靜的看著他們,從她精致的麵容上,看不到歡喜,也看不到悲傷,仿佛她已經超越了這些。
青兒畢竟是聽雨樓的公主,在見到阿音的絕世容顏,片刻的自卑之後,又恢複了一個公主的自信。沉歌也是浪蕩落拓的性格,片刻震驚之後,他還是覺得,跟阿音這種仿佛一動就害怕被打破的容顏相比,還是青兒的容顏更可愛,更讓自己喜歡。
最終,還是青兒先開了口,她道:“阿音?”
這個女子聽到這個名字卻沒有一點點表情的變化,沒有吃驚,沒有高興,沒有憤怒,好像是這兩個人穿過荒涼的路途,又通過了她布下的幻術,終於來到這裏,叫出她的名字,是天底下最平常的一件事情一樣。
這個女子也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淡淡的道:“兩位請坐,請用茶。”
她說話非常有禮貌,非常客氣,但是沉歌和青兒卻在她的這種客氣裏感受到一種深深的悲涼,一種將感情遠遠拋開的悲涼。這個美貌的女子坐在這裏,卻並不像是一個真的人。仿佛是空氣,仿佛是一個石像,仿佛是一幅畫。
沉歌和青兒坐到凳子上,和她坐成對麵,但是氣氛感覺非常壓抑。沉歌給青兒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品了一口。沉歌不懂茶,也喝不出來什麼味道。隻是借喝茶來掩飾一下尷尬的氣氛,他突然覺得,在這裏跟這個長的這麼漂亮的女人坐在一起,真是受罪。
絕色女子也不說話,隻是慢慢的品著那杯茶,仿佛那杯茶就是她的天下。
難道,這個女子已經勘破了紅塵,已經將世間萬物看成了空氣?
沉歌沒有耐心,青兒更沒有耐心,她突然念道:“借問吹簫向紫煙,曾經學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沉歌突然想到這是在風月森林中,崔嵬念給他們的,當年他和阿音之間的詩句。沉歌隻想著要幫助崔嵬找到阿音,把崔嵬的想問的話轉告阿音,對他所念的這首詩早已經忘記了。虧得青兒細心,還記得這首詩。
果然,這首詩剛剛被青兒念起,絕色女子那平靜的如一泓湖水的麵容驟然起了波瀾,她睜大眼睛看著青兒,聽她念完整首詩,晶瑩的淚水已經從她美麗的眼睛中流淌下來。
她實在是太美麗了。看到她的淚水,不隻是沉歌,甚至是青兒,都覺得非常心疼。這實在是一個讓人第一眼見到就會忍不住愛上的女子。他們甚至開始在心裏怪崔嵬,有一個這樣絕色的老婆,真不該帶她來風月穀參加什麼壽辰。
而且,這個女人的淚水也告訴他們,原來她並沒有真的勘破紅塵。
她沉浸自己的世界中好大一會,才對他們兩人輕聲說道:“是他讓你們來的?”
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簡直像是仙樂一般。青兒開始嫉妒,老天爺對她實在太好了,把一個女人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隻是,青兒還太年輕,還不懂。一個女人最好的東西絕不僅僅是美麗的容顏。而是一個深愛她的男子,一個善待她,把她當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的男子,一個願意給她一個家的男子。這才是一個女人最美麗的夢想。
自古紅顏多薄命,獨留青塚向黃昏。
沉歌道:“不是他讓我們來的,但是他卻拜托我們,如果遇到你,想問你一句話。”
阿音沉思了一下,輕聲道:“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