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歌帶著焦急、擔心和許多疑問開始了他的尋人之旅。
他一路北行,所見的風光與南方漸不相同,鐵馬悲風的蒼涼遠不是南方煙雨杏花的旖旎所能相比,至少在沉歌的心裏,蒼涼的景色更能動心。
但是,他卻並無閑心去欣賞這些悲涼的風光,每到一個地方,他就會設法打聽一下北王的蹤跡。但是他一路上所遇到的人,大都是普通的百姓,連修行的人都幾乎沒有見到,更沒有人聽說過北王這個名字。
他雖然焦急萬分,但是也沒有辦法,隻能無奈的繼續北行,等待著黑衣蒙麵的前輩來給他指點北王所在何地。
這一日,他路過一條大河,碰到了十幾個全部一身黑衣的男子,這些男子氣質不凡,靈光微露,顯然都是修行中人,而且修行還一定不錯。有且是那個看樣子像是頭領的三十多歲男子,麵容微黑,眼睛亮如黑夜,行動之間,幾乎足不踏地,顯然是個修行高手。
沉歌內心焦急,不管是什麼人,隻要是可能知道北王的信息,沉歌就不會放過。他走向前,對領頭的男子拱手道:“朋友你好。”
那個臉色微黑的男子打量了一下沉歌,也拱手溫和笑道:“你好。”
沉歌又道:“在下沉歌,敢問尊姓大名?”
男子道:“我叫何大,這些都是我的本家兄弟。不知道朋友有何事?”
沉歌覺得這個人的名字有點奇怪,但是這並不重要,便直接開口問道:“何大哥,實不相瞞,我們都是修行中人,所以有個事情向請教何大哥。”
何大笑道:“我們隻是練過粗淺功夫,並不是什麼修行中人,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事?我們如果能幫忙,一定幫你。”
沉歌便道:“何大哥,你有沒有聽說過‘北王’這個名字?”
“北王?”何大看了一眼沉歌,又笑道,“這個人的名字聽起來像是一個王公貴族,我們都是粗淺的人,怎麼會聽到這樣的名字,實在不好意思。”
“哦,那就算了。”沉歌道。
他本來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他也知道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下去,實在不是辦法。已經好幾天了,青兒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每當想到青兒,他都會覺得一陣頭疼,隻能勉強自己不去想。但是,每次閉上眼睛,他的腦海裏出現的又全是青兒。他現在才知道,青兒在他心裏是如此重要。
他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蒙麵黑衣人來給他消息,但是從黃石鎮分開以後,他就還一直沒出現。
“謝謝你們。”沉歌說完之後,無精打采的就要離開。
“慢著,朋友。”何大突然說道。
“什麼事?”沉歌抬頭問道。
何大笑道:“朋友也是要順河而下嗎?”
沉歌無奈的苦笑道:“我並沒有特別要去的地方,隻是想向北走而已。”
何大又笑道:“那真是巧了,我們也正要向北走,不如我們同行如何?而且,我看你這麼無精打采,正好上船來喝幾杯怎麼樣?”
沉歌從小就喜歡喝酒,但是進入江湖以後,接二連三遇到很多事情,酒卻沒有喝多少。現在心裏苦悶無比,再沒有什麼東西能比酒讓他解悶,他便欣然答應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何大笑道:“那又何必客氣。”
沉歌看了看周圍,隻有他們十幾個黑衣男子和他自己,哪裏有船,又哪裏有酒?
沉歌雖然沒說,但是何大已經看出來了沉歌的意思,笑道:“不要著急,船馬上就來,船來了,酒當然也就來了。”他說著往前麵一指,笑道:“快看,說船來,船就來了!”
果然,一條船慢慢的駛了過來。船不算太大,但是坐上一二十人卻沒有什麼問題。劃船的是一個白頭發的老漁夫,嘴裏一根大旱煙管,滿臉的皺紋刻滿了人生的滄桑。他此時有一鎬沒一鎬的劃著船,船卻慢悠悠的朝著他們遊了過來。
何大笑道:“船家,總算是把你等來來!”
漁夫吸了一口旱煙,吐出了一口濃濃的煙霧,才緩緩說道:“等你們這些年輕人活到了我這個歲數,才會明白,什麼事情都不能著急,人生苦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倒黴,所以啊,該享受生活的時候就得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