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孚和張連坎同時臉色一沉,不等花貓回答,立刻向屋裏飛奔而去。
屋裏除了木門,木料做成的物品就隻有長凳和棺材了。長凳細長又結實,不可能發出這樣清脆的“喀喇”聲,那發出聲音的就隻能是……
一絲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江浩孚和張連坎肯在唐老瘸子屍體上花心思就證明此事必有蹊蹺。而剛才兩人的神情也隱隱約約能說明出狀況了。
等花貓進了屋,才發現唐老瘸子的棺材蓋碎了一半,剩下破破爛爛的一半掉在地上。六遝紙錢,有一遝已經散落得到處都是。張連坎右手還掐著一個紙紮小人的脖子。
紙紮小人四肢在空中亂舞,本來畫的栩栩如生的麵孔糊滿的鮮血,兩個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睛嘴巴都在流血。
張連坎拇指在紙紮小人的眉心用力摁一下,紙紮小人不再動彈,慢慢變回紙人的麵孔,隻不過沾滿血,麵目全非。
“它被驚動了。跑了一個出來。”張連坎扔掉紙人,又清點一次屋裏的紙人。
“看來你們真的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花貓冷眼看著他們。
“你懂個屁!”江浩孚破口大罵。花貓沒見過他這麼生氣,被罵得一愣。江浩孚看起來是個幹部模樣的人,加上年紀比花貓大,所以舉止言談都很恰當,現在突然不顧形象罵人,有點出乎意料。
人不可貌相,這個道理誰都聽說過,可是隻有真遇上了才能深刻體會。比如江浩孚白襯衫西裝褲加黑皮鞋,看起來就一派領導作風,怎麼都跟術士拉不上關係,可是他的本事還在張連坎之上。再比如他舉止言談都是極有教養,又顧持身份,現在突然大爆粗口,就連張連坎都驚愕。
“如果不是你來搗亂,能出這檔子事嗎?”江浩孚沒好氣地說,“我叫你走,不為難你,你還跟我算起賬來了。”
“糟了,屍體出問題了。”張連坎突然大叫。花貓斜眼看到躺在棺材裏的唐老瘸子屍體正在慢慢幹癟,像漏氣的氣球。
要說這屍體也奇怪,明明停放了半個多月,還是保存得跟唐老瘸子去世時一模一樣,看上去就是唐老瘸子睡著了而已。現在屍體皮膚迅速失去了光澤,慢慢變黑,還發出一股臭味。口鼻耳都流出黑色的腥臭液體。
唐乙藥現在棺材邊,看到這樣的場麵都嚇傻了,捂著嘴說不出話來。江浩孚眼疾手快,側身抽出一疊紙錢,一張張地貼到棺材上,然後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小把花朵,均勻撒在屍體上。
“還不夠,再拿。”江浩孚對張連坎說,張連坎跑到院子裏,拔了一把花蕾進來交給江浩孚,江浩孚繞著棺材又撒了一圈。
屍體不再流出液體,惡臭也有所減弱。花貓也看出來了,唐老瘸子屍體停在這裏那麼久,就是為了鎮住地底下的東西。而且,地下的東西很凶惡,逼得江浩孚和張連坎要把棺材隔離地麵,還用放了不少紙紮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