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霧了。
霧太大,看不清前麵有什麼。上山的路不好走,兩邊的灌木橫在路上的樹枝和刺讓花貓不得不放慢腳步。
已經快十點了,霧還沒有散的意思,這有點反常。在螺崗嶺很少有這麼大的霧,而且還這麼久沒有散去。
花貓身上衣服已經濕透了,發梢掛著霧氣凝成的水珠。路麵就一條依稀可見的小徑,也不知道多久沒人走這條路了。雜草和低矮灌木霸滿路麵,葉子上同樣掛著露珠。
褲腳已經被地麵草叢的露珠打濕了,粘在小腿上,再加上雷州半島特有的超強粘性的紅泥土,感覺就像有人用粘粘的膠水塗滿小腿,再把褲腳緊緊貼到腿上一樣。
一個黑影在前方的迷霧中慢慢移動過來,無聲無息。如果是人,走路是會有聲音的,在長滿雜草的路上走路,沒有“沙沙”聲才奇怪。
“滾開!”花貓一劍把移動到麵前的黑影劈成兩半,咬著牙繼續趕路,心裏盤算著,難道冥河水已經被引出來了?剛剛那個鬼魂到處飄蕩,應該是螺崗嶺附近的孤魂野鬼吧?可是為什麼它怨氣那麼大?不是冥河裏的怨靈怎麼來的這麼大的怨氣?
又走了半個小時左右,終於走到螺崗嶺的信號發射塔下。
“你還是來了。”塔那邊傳來楊千林的聲音。
“我沒得選。”花貓看不到他在哪,隻能靠聲音和自身靈敏的感覺辨別方位。
山頂的霧氣更濃,甚至能用肉眼看到霧氣一陣一陣地翻滾,就像舞台上的煙霧效果一樣。
“你這回倒是沒來晚。”楊千林聲音的位置比剛才又靠近了一點。花貓終於看到了楊千林,原來他穿著那身白色的太極服,怪不得看不到他。
“嗯,趕路很辛苦。”花貓隨口答道。他看到楊千林身邊霧氣繚繞,霧氣是從他身後湧出的,不時還夾雜著一個怨靈跑出來。
“你想好了嗎?”楊千林臉上掛著微笑,“我知道你的本事,但是你還不夠格。”
楊千林了解自己,花貓對這個絲毫不感到奇怪,有太多的人兼有身份,江浩孚就讓花貓開了眼界。花貓相信楊千林要調查自己的底細並不是難事。
“你可以試試。”花貓語氣變得冰冷堅硬,如果要動手,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霧氣圍著楊千林打旋,卻沒有一絲沾到楊千林身上。花貓現在才注意到一個鮮明的對比:自己渾身被霧氣打濕,而楊千林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沾濕,寬鬆的太極服還輕輕地飄動。
花貓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愚鈍,這些霧氣受楊千林的控製,根本就不是什麼自然現象。
“你想當英雄?”楊千林依舊微笑,微笑裏流露著他的自信和得意,“每個人都想當英雄。可是英雄隻有兩種,一種是死的,一種是被世人遺忘的。活著的英雄太難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