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連傘都沒來得及打,直接跑進來。
寧君婕看她是這副模樣,心下有些發慌,“怎麼了,你慢慢兒說。”
蝶衣看上去很是匆忙,斷斷續續得開口,“楚貴人回宮路上下了大雨,從乾清宮到蘭芷宮的路上被潑了油,楚貴人在鵝卵石鋪的路上摔了一跤,傷的不輕的樣子。”
“就算她受了傷,你這麼慌張做什麼?”寧君婕雖然聽到也是吃了一驚,在宮裏如此明目張膽,手段又如此明顯幼稚的謀害,她還真是許久沒見過了。
“因為……因為那油是咱們宮裏常用的桂花油,皇上如今正在蘭芷宮,楚貴人身邊的嫣兒非說是娘娘動的手。”
寧君婕的第一反應是冷笑,轉念一想,既然季慕宸已經去了蘭芷宮,連皇帝陛下都舍得放下折子移步了,雖然不知道他打著什麼算盤,但如今事指她身,她也沒有不去的道理。
她這麼想著,便叫蝶衣拿一把油紙傘來。
“娘娘?”蝶衣看著寧君婕神色輕鬆,仿佛是要去赴宴完樂一般。
“拿上傘。”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裙,“有熱鬧為什麼不看,正好坐著也是無所事事。”
等寧君婕撐著傘走到蘭芷宮,裏麵正熱鬧得很,季慕宸負手站在榻前神色不辨的看著楚連翹。
她進來收了傘,把油紙傘輕輕靠在牆邊。
“寧妃娘娘?”嫣兒原本是跪坐在楚連翹身邊的,一看見寧君婕立馬跪起身子護著楚連翹,“寧妃娘娘,您就放過楚貴人吧!”
寧君婕定睛看過去,楚連翹的腿蓋在錦被中看不清情況,嫣兒一起身護著她,她立馬紅了眼眶,江南女子特有的楚楚可憐讓她不需要開口就已經我見猶憐。
“你胡說什麼!”蝶衣看著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把髒水全往寧君婕身上潑,終於忍不住站出來吼了一句。
季慕宸背著手一直沒有開口,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隻是看著腳下的地磚,沒有製止嫣兒,也沒有嗬斥蝶衣,一反往常的看著底下人鬧。
“就是你!”嫣兒跟著楚連翹訓練了那麼久,也不會被一兩句話嚇退,“我家主子在皇上那兒時就是你過來看得,你就是要確定我家主子在乾清宮,才好下手是不是!”
“你!”蝶衣突然沒了後話,嫣兒說得一點兒不錯,她奉寧君婕的命在乾清宮看了看,接著楚連翹就出了事兒,她百口莫辯。
“本宮讓蝶衣去的。”一直一言未發的寧君婕突然開了口,“原本想去給皇上送些東西,但是看著楚貴人在裏麵,本宮便沒有去,怎麼,這也能怪到本宮身上?”
“內務府近期的桂花油全部送到了永安宮,你解釋一下。”一直沒說話的季慕宸突然開了口,傾向已經很明顯了。
寧君婕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實在不知道他葫蘆裏又賣了什麼藥。
“從前臣妾宮中走水引燃的就是桂花油,難道那火也是本宮自己放的?”她第一次和季慕宸在外人麵前硬碰硬,寧君婕抬頭和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