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沒想到陸書彥會突然問起這個,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久到她都快要忘記了自己曾經做過什麼。
血淋淋的過往突然被人提起,玉竹手足無措得別開眼睛,“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王爺正在查當年舊事。”陸書彥幽幽的盯著她,“你知道的東西,不可能瞞一輩子。”
這句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砸下來,玉竹抖了抖,她以前跟著寧君婕,怎麼會不知道季東林有多麼在乎寧君婕。
聽到王爺在查這件事情,她的手不由得攥緊,若是被季東林知道她當年背叛了寧君婕,甚至是將自家主子推下深淵的幫凶之一,還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死呢。
“我不知道。”玉竹搖頭,不敢去看陸書彥的臉。她知道自己臉上的恐懼根本藏不住。
“你當真不知道?”陸書彥一看她這個反應就是有所隱瞞,玉竹倔強得點點頭。
他沉默了一會兒,在玉竹的冷汗都要掉下來的時候,他居然開口說了句,“我知道了。”
玉竹不敢相信他就這麼放過了自己,剛準備鬆一口氣,可一口氣還沒鬆到底,陸書彥卻突然意味深長得歎息了一句,“等到最後,你知道什麼都會瞞不住的。”
她愣在原地,直到陸書彥走了許久,玉竹還呆愣的站著,雖說晴空萬裏,她卻感覺頭頂蒙了一層烏雲,讓她無法喘息。
陸淩煥徑直回了景獻王府,季東林老僧入定般坐在書房裏閉目養神。
他悄無聲息得進來,季東林睜開眼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我找到玉竹了。”陸淩煥這句話說完,他終於舍得坐直身子正眼看他。
“玉竹?”季東林記得自己給了玉竹銀子,讓她走的越遠越好,她居然還留在京都,難道不知道若是被寧汀蘭找到,她會是什麼下場嗎,“她為何還留在京都?”
“似乎是有個患病的父親走不了。”陸淩煥微微皺起眉頭,“我看見她去藥鋪抓藥便跟了上去,我覺得她對當年的事情是知道的,畢竟她從前一直跟著寧君婕,隻是......”
“隻是不願意說是嗎?”季東林冷笑兩聲,想都不用想,人犯起惡來,比鬼要狠毒千倍萬倍,私心是最可怕的東西了,“主子沒了,她卻活了下來,當年的事她一定也有份。”
“要不要我把她抓過來拷問一番?”陸書彥聽他這麼說,聯想到玉竹的反應,覺得不無道理,這麼看來她不僅知道,還知道不少有價值的東西。
“不必,等著她心甘情願得說出來,才能保證是真話。”季東林轉著拇指上的扳指,垂眸一副並不著急的樣子,“她如今左右不討好,就算是抓過來也不一定會說實話,甚至是會亂咬人,等她走到絕境了,才會開口說真話。”
陸書彥點點頭,突然又想起來,“那她若是跑了怎麼辦?”
“這就要看你了。”季東林向前傾了傾身子,十指交疊擱著下巴,似笑非笑得看著他。
意思就是讓陸書彥盯著她了,他歎了口氣,心道自己還真是會給找麻煩,卻也隻能答應下來,畢竟這個玉竹,是當年知情者裏唯一還有可能開口的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