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宸的詔令從京都發出去時,寧德的密信已經到達了北疆。
皇帝的詔令再怎麼八百裏加急,也終究抵不過寧德密信的飛鴿傳書。
潛伏在江桓身邊的人接到信後,慢慢把信燃成了灰燼。
那時候正是午膳時間,給江桓送午膳的人正端著東西走過去,那人把下人攔下來:“我送吧。”
那廚子正樂得清閑,把東西給了那人後便退了出去。
那人看了看手裏的飯菜,換了一隻手端著,另一隻手從懷裏掏出來一瓶透明的液體,悄悄倒進了那飯菜裏,掀開簾帳走了進去,江桓正站在地圖前負手看著地圖,一臉凝重。
那人把東西放下,開口道:“將軍用膳吧。”
江桓看了他一眼:“放那兒就行了。”兩隻眼睛還是死死得盯著地圖。
那人正低眸打量著江桓桌子上的東西,看到江桓把將軍的印信直接放在了桌子上,那人眸光暗了暗,隻要蓋上將軍的印信,就是軍令,軍令如山,寫給皇上的回信也隻需要這一個印信。趁著皇帝的詔書還沒到,必須趁早把江桓的事情解決掉。
那人想起前幾日廚子抱怨說將軍這幾日忙的顧不上吃飯,大多數時間都是怎麼送進去的怎麼送出來,根本就沒有動過。
那人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這藥殺人於無形又迅速,這次身上就帶了這麼一瓶,江桓若是不吃這個東西,他還真的要再費許多心思去想辦法滅江桓的口了。
那人上前兩步:“將軍這兩日都沒有怎麼吃飯,大家都擔心將軍的身子,將軍還要多多注意著些啊!”
話說的情真意切,江桓回過頭來看著他,那人趁機接著開口道,“外頭人都說了,將軍今日若是不吃這東西,屬下就不能出這個營帳,將軍還是吃一些吧。”
這個理由可以說是沒有一點兒漏洞的,江桓想著這幾日的確是忙著軍營中的事宜忽略了身體,突然想起從前江清苑還在身邊時,他若是因為什麼事耽誤了吃飯,小丫頭肯定是要拿著飯把他堵在房裏不吃完不許出門。
江桓這麼想著,不覺露出一抹笑意來,轉身去坐到桌案後麵拿起碗。
“京城有沒有皇上的旨意傳來?”江桓端起飯碗,突然想到這一茬,開口問道,“若是有立馬呈報給我。”
“暫時還沒有。”那人知道旨意今日之內一定會到,但是這也代表著江桓今天必須死。
“怎麼會?”江桓剛拿起筷子,又憂心忡忡得放下。
那人一看急了,補充道:“可能快到了吧,將軍若是遇到緊急情況,先斬後奏,皇上也不會怪罪。”
江桓一想也是,便點了點頭。
那人勸道:“將軍還是多吃兩口吧,如若真的要上陣殺敵,將軍不吃飯身體怎麼熬得住?”
這句話倒是說在江桓的心坎兒上了,他不由得加快了吃飯的速度,那人看了,終於是露出了笑意。
飯菜吃得差不多了,江桓提起筆準備寫些什麼,便叫身邊的人:“研磨,如今兵臨城下,等不及皇上的詔令了,先打退第一波攻城的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