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丞相府的大門突然被人輕輕叩響。
管家披著夜色起身打開門,門外站著的人一身黑色鬥篷,麵容都隱藏在鬥篷之下,肩上落滿雪花。
管家一臉狐疑得看著麵前的人,“你是……”
那人抬起頭,露出兩隻眼睛。
管家訝異得倒吸一口氣,“小姐?!”
這小姐怎麼是這麼個打扮,還大半夜的跑回來了?
他來不及多想,趕緊先把人迎了進來。
寧汀蘭沒有摘下鬥篷,隻悶聲問了句,“父親呢?”
“大人在書房呢。”管家如是回答,還沒等他問問寧汀蘭要不要一碗薑茶,後者就已經邁開步子疾步走向書房。
寧德原本已經準備熄燈休息了,書房門卻被人敲響,他隻當是管家又來催自己就寢了,隻含糊得答了句馬上,敲門聲卻依舊沒有停下來。
他皺了皺眉,走過去一把把門打開,寧汀蘭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前看著他。
寧德皺眉,把人拉進書房中上下打量一番,寧汀蘭的眼睛通紅,應該是哭腫的,他看著寧汀蘭直搖腦袋,“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父親,把寧妃殺了吧。”
寧汀蘭一開口就讓寧德大吃一驚,看著她的神色也多了一份異樣,殺寧君婕原本就在自己的計劃之中,他更好奇為什麼女兒的願望會突然這麼強烈。
“為何?”寧德挑眉。
“寧君婕一日不死,王爺就一日不會收心,隻要她死了,大不了王爺惱怒一段時日,總會忘記的。”寧汀蘭看著他,“不然的話,王爺永遠都不會看到我。”
寧德這下倒是體會了什麼叫最毒婦人心,女人的嫉妒帶來的後果,有時會比權術更可怕。
“更何況,若是皇上突然回心轉意要召寧妃回宮,這一切不就功虧一簣了?”像是怕父親不答應似的,寧汀蘭趕緊補充道,看著他的眼睛裏滿是熱切。
“既然你這麼說了,為父自然會答應你。”寧德笑了笑,當即就召了等候在暗處的屬下進來,問道,“景獻王在京中是不是掌管東港碼頭?”
“是,東西兩港都歸景獻王掌管。”那人回答道。
“明天一早你便派人去東港碼頭鬧事,城東鬧完再去城西。”寧德心裏略加思索,命令道。
“鬧事?”那人一臉茫然,這是什麼奇怪的命令。
“鬧得越大越好,鬧到非景獻王出麵不可,但別跟他打照麵,懂本相的意思沒有?”寧德心裏自有盤算。
那人會意的點頭。
“明日正午,正好是皇恩寺每月對外開放的半日,找幾個人混進去,留在皇恩寺裏等到天黑,放火燒了寧妃住的院子。”寧德慢慢開口道,用最平緩的語氣說出了最狠毒的計劃,談論殺人放火的語氣仿佛在談論明天的晚餐該吃什麼,“做的幹淨些,一把火燒到底,別留下什麼痕跡。”
見那人應聲退了下去,寧德擺手讓人下去,看著一旁的寧汀蘭,“現在滿意了?還不回去?”
“女兒今日不回去了,就住在府裏了。”寧汀蘭別扭得扭過頭,一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