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季東林一言不發得走了以後,寧君婕在帳篷裏歇息了幾日。
蝶衣心驚膽戰得把她看得死死的,幾乎是寸步不離的態度了。
蝶衣還當自家主子在經曆了這麼一遭事情後,突然意識到不能拿自己的身子作怪了,所以才老老實實的,可是直到一天夜裏,寧君婕突然開始收拾東西的時候,蝶衣才發現她這麼做不過是要打消季東林的懷疑。
蝶衣蹲在她身邊,看著她打包了一個小布包係上,背在身上試了試,很是滿意的把東西放了下來。
“娘娘,您這是要做什麼?”蝶衣看著她這個樣子就害怕,每當自家娘娘要謀劃什麼事情的時候,就會露出這種表情。
“我明日要往山上去一趟。”寧君婕把東西放下,手裏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那日季東林在這裏,我瞧瞧握了他的脈象,又看了看他的指甲,我大概知道拓跋毅給他種了什麼蠱蟲了,我要把那蠱蟲引出來。”
“這是為何?”蝶衣一臉驚訝,娘娘這次來難道不是為了皇上,來刺探景獻王的軍情的? 怎麼現在倒幫起他除掉蠱蟲了?
“先前陸岩說,拓跋毅和季東林簽了協議,作為條件就是他身體裏的母蠱,我在想,如果把蠱蟲除掉,會不會就可以勸說季東林放棄奪位的想法了。”
寧君婕抱著手裏的東西,這麼多天接觸下來,她覺得季東林心裏,或許還是存在這那麼一點點的善良的,如果沒有了外力的強迫,是不是就有可能化幹戈為玉帛。
不管怎麼樣,她要試一試。
蝶衣看著寧君婕,欲言又止。
季東林在娘娘麵前的確是溫潤謙和的模樣,可是蝶衣看見的景獻王並不是這個樣子的,狠厲決絕,她覺得娘娘隻會是在做無用功。
第二日天還濛濛亮,寧君婕就帶著蝶衣悄悄跑了出來,往那邊的山上去,她記得言之曾經告訴過自己這蠱蟲的解法,此處背陰會水,應該就是那種藥草會生長的地方。
季東林像往日一樣,等到太陽泛出微微的金黃色光芒時,來到寧君婕的帳前,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外麵,問了一句是否起來了。
裏麵卻是無人回應,連蝶衣的聲音也沒有。
季東林皺了皺眉頭,又揚聲問了一句。
依舊是沒有回應。
季東林心裏一慌,一把掀開簾子,裏麵飄著淡淡的要藥草香,但是空無一人。
床榻整潔,屋子裏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跡,連好好兒的疊放在一旁的毛巾都是半濕的,很顯然寧君婕今早是自己收拾好了走出去的。
季東林的第一個反應是寧君婕跑了,自從上回她問過自己是否一直會武功後,這幾日就一直沒怎麼和他說話,隻是每日淡淡的。
季東林覺得是自己騙了寧君婕,所以她要離開自己,當即便像是一碰涼水從頭到腳得澆下來,渾身冰涼。
季東林一把掀開了營帳的簾子,不由分說得跨上一匹馬,往寧君婕帳篷邊的草場飛馳而去。
她既然想要不驚動旁人的離開這裏,就一定是從這裏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