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說笑了,我這種山野粗鄙之人,從來不在乎這些,如今可看見了罕見的病症,肯定要留下來探究一二,等到這位貴人病好了,老夫自然就走了,王爺就算是要留,老夫也不會留下的。”
言之撚了撚自己的胡子,做出一副閑雲野鶴不受拘束的模樣,和寧君婕第一次見他時的樣子一樣。
寧君婕偏過頭去沒有說話。
這個話聽上去毫無破綻,季東林就是不相信,也沒有辦法懷疑,於是他又換了一個目標,看向了一旁的景雲,笑著問道:“先生是怎麼碰見景雲的?”
“這孩子倒在這附近的山腳下,老夫那日正巧上山采藥,看見這孩子倒在地上,既然還有氣息,自然就帶回去醫治了,原本準備帶下山去去尋他父母,沒想到你的人自己找過來了。”
季東林應了這話,緊接著,做出一個讓寧君婕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的舉動。
季東林拉住了景雲的手:“景雲,和娘親走丟以後你去哪兒了?”
寧君婕心裏一緊,看向了言之。
言之的神色也微微變了,不過季東林一直盯著景雲的臉,沒有注意到兩人僵硬的表情。
景雲眨了眨眼睛:“景雲醒來就沒有看見娘親了,就走啊走,想要回來,可是越走越遠......然後,然後就不記得了。”
小孩子天真無邪的表情毫無破綻,季東林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了。
寧君婕鬆了一口氣。
季東林起身:“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然後又看著言之,叮囑了些什麼,掀開簾子出去了。
腳步聲是遠了,寧君婕給蝶衣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的端起一盆水走了出去,把水倒了,拿著空盆子進來:“走了。”
“看他這整日行色匆匆的,看來是要動手了。”言之輕聲開口道,“你要早做打算了,你這邊也快瞞不住了,到時候打起來,你也要想想該怎麼離開。”
寧君婕垂眸:“拓跋毅都親自來了,他們肯定是要盡快動手了。隻是我到現在也沒想到到底該怎麼做。”
“既然拓跋毅來了,就剛好利用這個人。”言之從懷裏摸出來一個瓶子遞給寧君婕,“走的時候匆忙,從桌案上順手摸了幾瓶,不過對付這個一個人足夠了。”
寧君婕聽到這個人的時候,眼睫一抖,看向了言之:“您的意思是......”
“你說,這大半都是北狄的人,這時候北狄的可汗要是死在了季東林的地界兒上,會如何?”言之看著手裏的藥,他是懸壺濟世的人,可是麵對生死也是最豁達的人,他知道寧君婕生性良善,殺人這種事情,大概是做不來的。
“你若是不對他動手,他留在這裏是個大患。”言之吸了口氣。
他不會逼寧君婕,要不要這麼做,全憑寧君婕自己做決定,“我今日見了那個拓跋毅了,不是什麼善類。”
寧君婕和拓跋毅接觸過,自然知道那是和什麼樣的人,伸手握住的瓶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