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1 / 2)

“正是這個意思,母妃看,這每一枝花側皆用古人題此花之詞句,詩詞歌賦,用黑絨繡出草字來,且字跡勾踢、轉折、輕重、連斷都與筆草無異,單是這一點就不是市井之物可以比的。隻是可惜的是她出身也算是清貴之家,並不仗此技獲利,所以天下知道的人雖然多,可是真正的能夠得到的卻是少數。母妃沒有見過也是平常。”

“倒是我有眼不識金香玉了。”王妃自是笑著說道,“難為王爺為此費了心思,我卻隻是覺得好,倒是不知道竟是這樣的難得。”

黛玉溫婉清淺的一笑,“這樣的東西原就是難得的,就是大富大貴的世宦人家,也是沒有這樣的東西的,母妃原就是不媚俗之人,想是對於這樣的物件不上心的,倒是那裏就能夠認識此物了。不過有一件事情母妃可能是知道的。當今無意之中倒是得了一件,一見之下十分的喜歡,便稱為“慧繡”。

“原來這件屏風竟是被皇上稱之為慧繡的。早就聽說過,隻是一直沒有見過,我又是個不愛針線的,所以倒是沒有注意到了。隻是這樣的東西竟是不知道出自怎樣的一個妙人兒之手,要是能夠見一見也是好的。”王妃隻是歎息道。

“母妃怕是見不到了,偏這慧娘沒有運道,十八歲便死了,如今竟不能再得一件的了。凡是曾得到過慧繡的人家,縱有一兩件,都是珍藏不用。所以有那一幹先生們,因深惜“慧繡”之佳,便說這“繡”字不能盡其妙,這樣筆跡說一“繡”字,反似乎唐突了,便大家商議了,將“繡”字便隱去,換了一個“紋”字。所以如今都稱為“慧紋”。隻是可惜這世上有些人謀取利益竟是模擬慧娘的針法,造出不少的贗品來,若有一件真“慧紋”之物,價則無限。水叔叔不知道竟是用了什麼樣的方法才得了這一件東西來。”黛玉隻是細細的看著這一架屏風,真的就沒有想到自己能夠看見這樣的一架屏風,雖然說是自己身邊也是有兩件的,隻是那裏就能夠比得了這一件,隻怕是這一架屏風是慧娘的絕世之作了。

“黛兒小小年紀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王妃也是有些好奇了。

“小時候,娘親倒是和這個慧娘脾氣相投,兩個人倒是有些交情的,所以也是曾經得到過幾件。那時候黛兒還小,可是竟是有些緣法,得到過慧娘的親自指點,所以倒是認識慧娘的,也自然是熟知這些事情。”還記得那時候的慧娘已經是一個妙齡的女子了,隻是前幾年不知道怎的就亡故了,為此娘親還十分的歎息慧娘的紅顏薄命。

“這樣說來,黛兒和這個慧娘也是有些淵源的。”王妃隻是看著說道。“回頭少不得是要告訴王爺,將這架屏風給了黛兒才是,在我這裏倒是屈了。”

“母妃可是說笑了,水叔叔這麼遠的才得了這樣的一件好東西,那裏就能夠送人了。”黛玉笑著說道,“說起來這幾日黛兒倒是也為母妃準備了一件禮物麼,雖然說是不及水叔叔的這一件好,可是也是黛兒的一片心思了。”

“倒是好奇黛兒這竟是什麼樣的東西。不過,這架屏風倒是過完了生日。回頭就該叫人送了過去給你,隻在生日的時候擺一擺也就值了。倒是你和這個慧娘既然是有半師之誼,給了你,道是也對得起這個慧娘的在天之靈了。”王妃倒是一個大方的人,尤其是對黛玉,竟是恨不能將自己的心都給了,何況是這樣的一件東西。

王妃隻是和黛玉閑聊,倒是忽略了還有個水溶在外麵。

水溶原是認為自己的娘不過就是叫了黛玉到內室,顯擺一下自己的好東西,哪裏知道自己隻是等的要瞌睡了,還是不見母親帶了黛兒出來。

水溶倒是實在忍不住了,所以隻是掀起了王妃內室的簾子,也走了進來,想一想,自己倒是有些年沒有到了母妃這間裏屋來了。

隻見當地放著象鼻三足鰍沿鎏金琺琅大火盆,裏麵的火隻是旺旺的燒著,叫真個的屋子裏隻是暖烘烘的,說不出來的舒服。

裏麵的一角上放著一架屏風,水溶知道是父親從蘇州得來的東西,隻是這樣的東西給了母親這樣一個隻是知道舞槍弄劍的人真正就是糟踐了。母妃對於這樣的東西是沒有什麼興趣的。

再看正麵炕上鋪新猩紅氈,設著大紅彩繡雲龍捧壽的靠背引枕,外另有黑狐皮的袱子搭在上麵,大白狐皮坐褥,母親和黛玉兩個人正坐在皮褥子上麵閑聊,水溶的心中不禁開始埋怨。